大概……
　　拾玉成是那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了罢。
　　第154章 拾玉羡
　　要说拾玉羡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大概就是为了权利拾玉成，结果促成了楼舒城和他纠缠一辈子的结果。
　　明明是他先认识楼舒城的，那个时候，楼舒城是德意志军校最出色的学生，拾玉羡只是一个完全不打眼的平庸学生。
　　后来楼舒城提前回国，拾玉羡也跟着回来了。
　　回来后，去母亲坟上上了柱香，然后就离开了。
　　他知道那个女人对她的关心是真的，拼死拼活地把他救回来，省吃俭用送他出去留学，这对于一个大字不识的农家妇女来说，真的很难得。
　　拾玉羡不否认自己感激她，但是或许正是因为这样，拾玉羡对她的感情反而不深，一直都是淡淡的。
　　她应该也是知道的，所以看他的眼神，总是复杂，让人有点看不懂。
　　有时候拾玉羡也会想，不知道她有没有后悔过，把自己的大儿子亲手卖给了戏班子，救回来的儿子对她却亲近不起来。
　　相当于失去了两个儿子。
　　死的时候拾玉羡没有回来，因为他实在是掏不出回来的费用，只能俭省着发了一封电报。
　　回了国，这个时候到处都有人说去听拾玉成的戏，拾玉羡也去看过，然后看着他跟着一个商人离开。
　　见此，拾玉羡最多是感叹一句，两个人到底是不同的。
　　如果不是因为知道楼舒城对戏子没有好感，他绝对不会算计着让拾玉成在楼舒城跟前露面。
　　结果倒好，从那以后拾玉成和楼舒城两个人就像是缠绕在一起的毛线球，怎么解不开。
　　却没他什么事了。
　　拾玉羡有时候想起来也觉得后悔，可事已至此，又能如何呢。
　　拾玉羡以为这辈子大概就这么着过去的时候，那个所谓的西北将军之子的毛头小子黏了上来。
　　格雅鲁和楼舒城除了冷血这一点，没有任何的相似，拾玉羡也无法将他们重叠。
　　和楼舒城不同的是，格雅鲁在床上喜欢玩花样，每次玩下来，拾玉羡就得去医院住上一个月。
　　一开始拾玉羡还会躲着他，结果被抓回去得到更严厉的对待，一年之后，他就学乖了。
　　拾玉羡再也不敢逃。
　　大概，身体上受到的疼痛，是会麻木的，时间一久，拾玉羡的情绪再也没有一丝波澜，犹如行尸走肉。
　　还没到三十岁，拾玉羡的身体就垮了，格雅鲁从来不会疼惜人，自己满足了，把人扔下就走是常有的事，还是警卫员发现他高烧不止送他去医院。
　　床上的不到满足，格雅鲁对他自然就没了兴趣，把人扔出去，朱红色的大门一关，第二天就带着人回了西北。
　　拾玉羡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没有轻松的感觉，有的只是怨恨，或许是因为被囚、禁了太久，对格雅鲁有了不一样的心思。
　　不出一个月，拾玉羡就看到报纸上刊登的消息，格雅鲁要结婚了，和一位漂亮的女子。
　　报纸上的照片，两个人笑得一脸幸福。
　　拾玉羡拿着报纸，一脸茫然，蹲在洗手间哭了整整一个下午，捂着脸，眼泪水从指缝间漏出来，把病服都打湿了。
　　等到楼舒城安排的人送晚饭过来，拾玉羡拖着哭得发软的身体出来，一双眼睛红肿得想两颗核桃。
　　晚上打电话给楼舒城，希望他能安排自己去西北，楼舒城没有犹豫的同意了。
　　第二天楼舒城就安排了飞机送他过去，拾玉羡看着一望无际的大草原，心里满满的全是苦涩。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过来，格雅鲁的态度已经很明显了，他跑过来有什么用呢？
　　所以被格雅鲁拦在门外羞辱的时候，拾玉羡一脸漠然，看着远处的草原，眼底深处的脆弱仅仅一闪而过，又恢复了平静。
　　「抱歉。」
　　拾玉羡看着格雅鲁那张熟悉的脸，轻声道歉，看着他突然静音了，眼眶有点湿润。
　　不等他回应，转身就离开了，这一趟跑过来，除了让自己死心，也没其他用途了。
　　回了中内后，拾玉羡就从楼舒城那里辞去了所有的职务，一个人住在小小的四合院里，只有一个佣人照顾起居，再没有其他人。
　　拾玉羡整天窝在用厚重的窗帘蒙起来的屋子里，黑漆漆的一片，似乎给人极大的安全感，却也让人心里恐惧。
　　慢慢的，拾玉羡就自己把自己逼疯了，嘴里念念叨叨的，没人听的清他说了什么。
　　偶尔清醒的时候，拾玉羡会躲在走廊，小心翼翼地伸手去探阳光，下一秒，却又害怕把自己灼伤了，赶紧收回来。
　　脸上的表情是送来没有过的轻松。
　　意识不清醒的时候，拾玉羡眼底是从懂事起，就再也没见过的纯真，就像是不知世事的孩子，对什么都感到好奇。
　　如果格雅鲁不来找他，拾玉羡这一辈子，应该也就没什么改变了。
　　看到格雅鲁的那一刻，拾玉羡浑身都在哆嗦，满脸恐惧，然后被强迫着带到了屋子里。
　　因为佣人被格雅鲁带过来的人看住了，除了拾玉羡和格雅鲁，再没有第三个人知道关起房门的屋子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第二天天还没亮，格雅鲁就带着人走了，没有人知道他来过，除了躺在床上不知是死是活的拾玉羡，和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