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七章
陆银屏叹了口气。
“若是舍不得,倒不如回去。”夏老夫人闭目道,“这一路上光叹气就叹了几十次。”
陆银屏丢下一句「您不懂」后,翻了个身用屁股对着她。
“我不懂?”夏老夫人眯起眼睛道,“你当我几个孩子是白生白养的,看不出来你有了身子?”
陆银屏骨碌一下从小榻上爬起来,瞪圆了眼睛问:“您瞧出来了?”
夏老夫人嗯了一声,然而说出来的话却不太好听:“我劝你将孩子拿了
陆银屏吓得小脸惨白。
然而她咬了咬嘴唇,下定决心道:“只要他能平平安安的,就算活剐我十次我也认了。”
夏老夫人知道她自小便怕痛,如今却有了这样的决心,不禁觉得稀奇。
“若想生下来,的确走的好。”夏老夫人又道,“只是那人却不一定想要你走。”
陆银屏正想问为什么,然而侧耳便听到一阵马蹄声。
她心跳骤然快了数拍,赶紧撩开车帘去瞧。
这一瞧却让她失望了。
李遂意骑着马远远而来,在马背上被颠得东倒西歪。
他忍着腹中翻江倒海的呕吐之意,扯起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来。
“陛下让奴给您送这个来。”
李遂意小心地摊开手掌,只见上面赫然躺着半枚虎符。
“这……”陆银屏摇头,“我已经离宫了,这个你还是还给他。”
李遂意说不打紧:“陛下让奴带话,虎符和孔雀屏本就是为您留着的,只是另一样太大,不好运过来,等他重新打一扇小的再给您……”
陆银屏依然摇头:“我要这个做什么,他留着才有用……”
“这是陛下的命令,您还是不要难为奴了。”李遂意又问,“您这次是跟着老夫人回去?还是住云山吗?”
陆银屏想了想,好像跟在外祖母身边是最好的选择
“那便好,奴等也熟悉那处,少不得多照料些。”得了肯定的答案,李遂意松了口气,“只是陛下如今政务繁冗,恐怕不能像以前那样常去云山看您了。他既顾不得您,您也多留个心眼儿,别一个人去深山老林里头打猎,还是要多带些人……”
陆银屏猛然抬头。
“你说什么?!”她站在车與上揪住李遂意的领口质问,“你说这话什么意思……他从前常去寻我?”
李遂意被她这番举动搞得一头雾水,却仍是答了。
“陛下从前常去云山,说是去寻人,我们也是后来才知道原来寻的是您。”他反问道,“您竟不知道么?”
陆银屏松了他的领口,自言自语似的喃喃:“怎么是他……怎么会是他……”
这下李遂意却不懂了。
“不是他还能是谁?”李遂意说着,一把将那半枚虎符塞进她手中,“他最后一次是一年多前,说在您跟前露了脸了,便不好再去了。”
“他怎么没同我说……”陆银屏霎时泪如泉涌,“害我以为是……以为是别人……”
李遂意苦笑一下,道:“您只知其一不知其二,陛下为您解决的麻烦事儿多了去,不差一件两件。您说,像他那样的人,能将每件事都告诉您,然后向您邀功么?”
陆银屏颤着手抹去眼泪,问:“他呢?他在哪儿?他怎么没亲自来?”
第五百二十七章
天神
“陛下昨夜未眠,今晨起身时另一只眼睛险些看不到了。”李遂意说罢,又惊觉自己像是说错了话,掌了下嘴后又道,“您瞧我,什么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
陆银屏恼怒地道:“你别吞吞吐吐的恶心我!陛下的眼睛又如何了?!”
李遂意犹豫了一瞬后还是说了。
“您随陛下却霜时,被凌家堡的人掳走那日,陛下便伤了心神,自那之后一只眼睛便看不到了。
近日想是操劳过度,本就未怎么休息,现下另一只眼睛也出了问题,看东西有些瞧不清楚了。”
他的话缓缓地揦过陆银屏的心尖,简直教她生不如死。
她现在知道了,什么都知道了,可又有什么用呢?这样一来她更不敢回去,却更加难受了。
空中又飘起了细雪
她收起了虎符,对李遂意道:“东西我收着了……你回去,替我仔细照顾好他……还有佛奴。”
“奴不是个傻子,能瞧出来您不愿意走。”李遂意望着她悲声道,“有什么不满您倒是说出来,天底下还有陛下解决不了的事儿吗?若是陛下的原因,奴也相信他会为了您去改的……您可想好了,真的非走不可吗?”
“是我对不住他。”陆银屏已是悲不自胜,“你回去吧……千万记得照料好他。”
陆银屏说完便又钻回了车厢,只留李遂意一人在茫茫天地之间。
天子眼睛稍稍好一些后,便又去安慰拓跋珣。
因昨日陆银屏离宫,小呆头鹅哭了一夜,非要闹着出宫寻她。拓跋渊废了不少的劲儿,好不容易才将人哄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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