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第二十九夜
这是一个意料之外的人。祁景甚至揉了把眼睛,才确定自己没有看错:“陈厝??你怎么会在这里?”
陈厝松下口气来:“这是我要问你的吧。”
见祁景眉头紧皱,他摊了摊手:“好吧,我不是说我要回趟老家吗,这就是我的老家。”
祁景瞪大了眼睛,一个不可思议却充满道理的想法浮现在他脑海中:“……你是陈真灵的儿子??”
陈厝摸了摸鼻子:“是啊。不过我三四岁的时候我爸妈就离婚了,我啥都不记得了,我妈也从来不提他。我也是到这了才知道,我爸居然是个道士,还是个观主……你说这是不是遗传啊,阴差阳错,我也走进这一行了。”
祁景头大如斗:“等等,你,陈真灵……”
陈厝:“我还有两个叔叔,一个叫陈真奇,一个叫陈真妙,奇奇妙妙家族,有意思吧?”
“不过话说回来,你怎么会在这里?”
刚才那股盘旋在心中的破坏欲似乎不见了,祁景冷静了不少,梳理了下思路,把事情简要给他说了一遍。
陈厝啧啧称奇:“江隐真是深藏不露啊……这人也太低调了,打不还口骂不还手的,谁知道他这么牛逼?照这么说,你还得感谢人家呢,在这对着口井乱吼什么?吓我一跳,还以为老虎上山了。”
人人都说他应该感谢江隐,但祁景心里就有这么一道坎,不知道为什么过不去。是不满于他的隐瞒,还是……
他摇了摇头,跳过了这个话题:“刚才我怎么了?”
陈厝挠挠头:“我哪知道你怎么了啊。我在屋子里休息,就听到一声巨响,我一出去,就看到你在冲着这口井狂叫,疯了一样,我怕你失去理智,就拿根棒子打了你一下。”
祁景问:“你打我的时候,看没看见我脸上……有什么奇怪的东西?”
陈厝远观近看的打量了他一会:“没有啊,还是一样的英俊。”
祁景抬手:“得了吧你。”
他又探身往这口井里瞧了瞧,除了波光粼粼的水和他正常的倒影外,什么都没有。
陈厝随着他一起看进去:“你对这口井有兴趣啊?这可是个有名的景点呢。”他往下面一指,祁景这才发现青绿的砖前立了一块牌子,上面写着“八角井”。
陈厝:“这里的老百姓间都流传着一句俗语,‘八角井照南天门’,说里面能看到天上去呢。”
身后传来一个声音:“能看到天上去不一定,但是看到阴间还是有可能的。”
两人回过头去,就见一人长身玉立,袍袖翩翩,脸上不论不类的架着个圆形镜框,陈厝惊讶道:“瞿清白??”
瞿清白身后又走出一人来,祁景一看,拳头就攥紧了,是江隐。
陈厝上去上瞧瞧下看看,揪了揪瞿清白的道袍:“哪整的衣服,挺仙啊,也给我一套呗?”
瞿清白嫌弃的打开他的手,走到八角井前面:“这种井一般又叫阴阳镜,人在夜间往里看的时候,偶尔能看到阴间的景象,并不是什么南天门。”
陈厝“哦”了一声,问:“你怎么会在这里?”
都是年轻人,一见面就熟稔起来,上次的嫌隙好像从没发生过一样,瞿清白说:“我是跟我爸来降妖的。”
祁景拿眼睛瞥着江隐,见他不看自己,专心盯着那口井看,面色更不好了,出口的话也不太客气:“什么妖,一条蛇罢了,也值得你们赶到这里来。”
瞿清白疑惑不解,看看陈厝,也耸了耸肩。
江隐开口道:“有没有屋子?我们进去谈。”
第29章 第二十九夜
陈厝的房间就在院里面,红漆纸窗的,很是古朴。陈厝领着他们进了自己的屋子:“也真巧了,每次我们四个人聚在一起,都是在我家里。”
瞿清白急着问:“你刚才说只是一条蛇,是什么意思?”
祁景看了江隐一眼,神色紧绷:“你说?”
江隐说:“昨天夜里,我们遇到那东西了。那并不是虺龙,只是一条功力精深的化蛇。”
瞿清白是内行,一听就明白了,陈厝不懂,祁景就又给他解释了一遍。
听完他也迷惑了:“我这便宜爸爸到底想干啥?”
瞿清白沉吟:“你爸妈都离婚这么多年了,陈真灵突然叫你来,一定别有用意。他和你说什么了没有?”
陈厝:“没有。他最近很忙,可能也是为了那个降妖的事,就让我一直待在这院里,别乱走动,山上没网,我闷都闷死了。我妈特别不待见他,可能因为他讨厌上了所有道士吧……这次来是他软磨硬泡了很久,她才同意让我过来见一面。”
祁景说:“几十年不见了都没想,怎么现在突然想上了?”
瞿清白点点头:“有猫腻。”
陈厝摸了摸胳膊:“你们别这样,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他转向江隐,“江隐,你说句话啊,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江隐说:“我没有头绪。”
陈厝支着脸,叹了口气。几个人又说了一通话,天色渐晚,决定回观中休息。
陈厝把他们送出院子:“说了这么一堆,你们又一走,我自己在这院子里,还真有点毛毛的。”
瞿清白吓他:“小心八角井里爬出来个女鬼,晚上来和你亲热。”
陈厝回敬:“小心女鬼和我亲热完还不够,想找个小道长尝尝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