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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横着走的不是螃蟹吗?”梦萍的胳膊肘撑在桌子上,看着王雪琴给如萍擦药。
王雪琴就着那手就戳上了梦萍的额头:“吃吃吃,就知道吃。吃能吃出什么出息。还不快去复习功课,要是再让我看到你考最后一名,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梦萍瘪了嘴:“我读书的时候,你说我不会交际。我出去玩,你又让我去读书。你到底要我怎么样?”
王雪琴瞪了梦萍一眼,还要说话,如萍扯了一下王雪琴的袖子:“妈,刚才那个秦太太打电话来了,说是让你打个电话回去。”
王雪琴听了,眼睛一亮,对着梦萍道:“你给我小心着点儿,换了新学校,再给我整出什么幺蛾子,看我不打死你。”说着,王雪琴就出去洗手回电话了。
站在陆振华跟前的时候,如萍心里着实有些紧张,她甚至有些后悔自己怎么就把王雪琴支出去了呢?如萍的目光已经好几次瞄向了陆振华身后墙上挂着的马鞭,心里直打鼓:等会儿如果自己真的要挨打,是跑呢还是跑呢还是跑呢。
陆振华终于接完了电话,站了起来。如萍连忙低头做出一副知错的样子。陆振华走到她的面前,一米八几的身高投下来的阴影顿时把如萍从头到脚都给遮住了,如萍的脖子缩了一缩。
“你……”“我错了!”陆振华和如萍同时开口。两个人都愣住了。如萍红着一张脸:“爸爸你先说。”
“跟谁学的功夫?”陆振华挑了挑眉,倾下身子道。
如萍低下头去:“我,我瞎练的。”她的目光一直注视着陆振华的脚,思索着等会儿自己该怎么逃。
半天,她没等到传说中的马鞭子,却听到陆振华哈哈大笑:“好,真是我的好女儿。自己瞎练居然也能练到这样的地步,不错不错!李副官!”
“到,司令要正德做什么事!”李副官立正,行了一个军礼。
“从今天开始,如萍就跟着你学功夫。一个月后我可要看看你学的怎么样了。这顿鞭子我给你记着,如果学得不好,我可是照样要打的。”陆振华的声音让如萍全身抖了好几下。
不是吧!如萍嘴角抽搐了。这不是纵容自己以后继续打人吗?果然是暴力黑豹子。如萍就带着这个使命飘回了房间。
以前如萍是家里的房间,学校教室两点一线,现在如萍是家里房间,家里练功场,学校教室三点来回跑。其实如萍并不排斥学功夫,当时在现代的时候,她就跟着一个老先生学了些太极什么的,还练了一点基础的拳。现在有李副官专业指点,如萍倒是挺感兴趣的。屋里就交给那些女人去吵架,自己在这里锻炼,又能强身健体,又能躲避是非,何乐而不为呢。
只是,如萍每天在学校看到冷清秋依旧白皙粉嫩的脸,再低头看看自己那黝黑的胳膊,如萍默默地下了决心,下回就是再热自己也要穿上长袖了。
“如萍,今天下午放半天假,你去不去公园走走?”舒小双坐到了如萍的面前。
如萍正在收拾书本,听了这话,抬起头来,有些迟疑。她本来打算下午回去躺一会儿的。
“去嘛去嘛,清秋也去呢。依萍,你要不要去公园里面玩?”舒小双继续磨道。
冷清秋看过来,露出一抹笑:“一起去吧。”如萍顿时魂又飞了,如果自己是个男人,肯定扑倒她了。
于是,几个女生就约好了一起去公园玩。公园里面春光明媚,到处都是花草树木。依萍深吸了一口气:“我竟然辜负了这么久的□。今天真是来对了。啊,春天,你是多么的美好。”
“依萍,你这是现代诗吧。不然,我们每个人作首律诗怎么样?”舒小双往前跑了几步,又奔回来,转过身提议道。
如萍的哈欠还没打完,连忙反对:“我放弃,反正肯定是清秋赢。我就不凑这个热闹了。”如萍只知道怎么答高考语文试卷,怎么写议论文怎么分析语法抓错别字,作诗那东西,不属于考试范围,打死她也不会。
冷清秋浅浅地笑了:“我哪有那么厉害啊。诗要应情应景,还要有那份心。不然怎么会有红杏枝头春意闹这样的诗句呢。我只不过是跟着父亲学了一点而已,还谈不上会作诗呢。”
正说着,她们忽然看见前面围着一群人,还扯开一条横幅:“春水诗社集会。”冷清秋笑了笑:“这可是说曹操,曹操就到了呢。”
除了如萍以外,其他几个人都兴致勃勃地要过去看,如萍只能少数服从多数了。
那诗社的人多是些老学究,见到如萍这一伙年轻女学生,都是一副不屑的表情。冷清秋站到一个正在写诗的人旁边,那人抬起头来看了一下冷清秋,挥了挥手不耐烦地道:“去去去,这里不是你们年轻人玩乐的地方。现在的学生,只知道西洋的东西,哪里还懂得什么是诗。”
冷清秋依言退了两步,依萍却走上去抱不平:“你为什么说我们学生就不懂诗。我们也是读过四书五经的,并不是睁眼的瞎子。虽然我们年轻,但是不代表我们就不会!”
人群里更迸发出一阵轰笑:“算了吧,你们会作诗,太阳简直从天边出来了。”
依萍被众人的嘲笑声给闹了个大红脸,回身一指冷清秋:“谁说不会,我这位同学就很会作诗。”
如萍嘴角抽搐了两下:她还以为就依萍这么火急火燎地出头,是自己有多么强呢,结果却是这么赶鸭子上架。冷清秋脸上的笑一下子就没了,偏依萍还拉着她撺掇道:“清秋,你就写一首诗给他们看看,看他们还瞧不瞧得起我们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