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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之间似乎又回到了之前的默契。金燕西一直想跟如萍说清楚那天的事情,奈何如萍的脖子疼,压根儿没心情听,他也不敢拿这些事情去烦她。好不容易盼到了如萍的病好,没想到有一个人上门了。
“如萍,我知道你一直是个很有正义感的人。这次为民请愿,并不是为了我们自己,而是为了黎民百姓。我们每个人的力量加起来,就可以拧成一股绳,一定会成功的。”依萍居然登了金家的门,见到如萍的时候,开门见山道。
如萍正在喝茶,听了这话,差点把茶喷了出来。她连咳了好几声,呼吸才平静了许多:“什么成功的?”
依萍惊讶不已:“你难道不知道吗?你怎么能够不知道呢?那所谓的巴黎和会,其实是在侵犯我们国家的国威和权益。难道我们要看着我们的国家就这样被那些侵略者瓜分地一干二净吗!如萍,行动起来吧,我们的国家,要靠我们自己去守护。”
如萍一眼瞧见了在门口走来走去的金燕西,轻咳了一声。金燕西的目光顿时就投了过来。如萍连忙偷偷地使了个眼色。金燕西会意,走了进来。如萍用手扶住了自己的头,低低地轻吟了一声。金燕西立刻关切地半蹲□子,用手轻轻地托住她的脖颈:“如萍,脖子还疼吗?得去里面躺着。我去拿药来给你抹。”
依萍就这样被扫地出门了。如萍听了这个消息后,只觉得长舒了一口气。她潜意识里面并不想去参加这些游行这些请愿。对于当局来说,他们担心的从来不是学生。而那个日子越发的近了。
五月四日,这天的天气不甚好,天阴沉沉的。金燕西和如萍两人对坐着把早饭吃了。金燕西犹豫了一下,开口道:“如萍,那天的事情,我……”
“七少爷,老爷请您和七少奶奶去一趟书房。”金荣最近生活比较滋润,长胖了不少,跑过来的时候都有些上气不接下气了。
金燕西和如萍对视一眼。如萍匆匆吃了几口饭,便起身跟金燕西一道过去了。
金铨本来在伏案写东西,见了他们两人过来,抬起头来,满脸的紧张:“外面的学生全部上街了。燕西,如萍,你们两个不能参与进去!还有,你们把润之给我看好,千万不能让她出门。”
“老爷!”金铨的话音刚落,金太太的声音就在门口响起。金铨抬起头来,脸色略微有些不虞:“我这边正说正事呢,你怎么也来了?”
金太太连忙道:“老爷,我这说的也是正事。昨天晚上润之就没回家!”
“什么!”金铨手里的杯子重重一搁,“她没回家,那去哪里了,你说清楚。”
金润之自打和浩然在一起之后,本来晚上回来的就较晚。金太太昨儿晚上因为不太舒服,早早地便歇下了。今天一早,润之房里的下人就过来回金太太,说是润之一晚上没回来,也没打电话回来。
润之本就是个向往革命的女孩子,尤其又是在学生上街的时候,这件事情的发生,简直是不出如萍所料的。但是金铨却不能放任她在外面。金铨虽然下了台,但是最近在频频活动。时局不稳定的情况下,如果他不能够拥有一些权力,那么自保都成了问题。这个时候,他千万不能有什么小辫子被抓住了,不然,落井下石绝对比雪中送炭更容易。
如萍回到了房间里面,开始拨起了电话。冷清秋不在家,舒小双不在家,浩然和欧阳老师家里电话没有。敏之和梅丽一起想润之家同学的电话,无一例外,这些学生都有一个共同特征,不在家。
无奈之下,金燕西和如萍两人只得出门。既然找不回来,那就把她抓回来。反正,今天一定要把润之安全无恙地找回来。两人上车前如是想道。
可是当他们的车驶上了大街以后,他们才发现自己的想法太天真了。面对黑压压的一片人群,几乎连行人也不可以通过,更别提车了。再说了,这么多的学生,他们又要从哪里找起呢。金燕西脑袋都大了,看着周围,只觉得脑袋一团乱。
“去总统府门口!”如萍拉了金燕西就下车,专拣小路往那边跑去。
作者有话要说:哎……累死了啊啊啊
73、金润之有消息了
金润之到底在哪里啊。越往总统府走,如萍和金燕西越走得艰难,这边几乎已经成为了一片学生的海洋,到处都是黑压压的人头。如萍四下里看着,只觉得眼睛都花了。这么多人,如果真的能找到金润之,才是一个奇迹。
“不行,太多人了。我们就算挤到了最前面,也不一定能找到六姐。”金燕西见如萍被挤地东倒西歪,连忙用手护着她退到了围墙边旁说道。他看了一下人群,忍不住有些暴躁地说道:“六姐每次都是这样,家里的情况是怎么样她全都明白。可是她只照着她的性子去做,完全不管爸爸会不会被她的做法影响!”
看着炸毛的金燕西,如萍似乎懂了一点儿金家的人的相处模式,总体来说就是刀子嘴豆腐心,人和人之间的关心,偏偏要遮着掩着,不好意思表露出来,真是纠结的一家人。如萍拉住了他的手臂。看到金燕西转过头来,她轻声地道:“我们现在是继续找吗?”
金燕西摇摇头:“她自己闯下祸,自己也该承担责任了。父亲那边,让她自己去说。我们回去吧。”
金燕西的话音刚落,就听见前面传来一阵嘈杂声,夹杂着几声枪响。如萍和金燕西一下子就转过头去看。其他的学生也都在那一瞬间都安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