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狗头
……啊啊,眼睛疼!!
双目受到伤害、心灵受到重击的升平公主,虽与她那驸马不睦,但到底也没到宁愿守寡的地步,听似是出什么事了,速离了此地,去寻知情人探问,室内,莺儿见那气势汹汹的公主终于走了,心内松了口气,又见姑爷杵在小姐浴桶前不动不离开,想开口请姑爷出去,但又觉没有理由立场,毕竟,宇文二公子与自家小姐,昨夜就已是夫妻,之间已没有什么“非礼勿视”可言。
……可,小姐好像心里仍横着这道“礼”,见姑爷像根棒槌杵在桶前不动,继续默默无声下沉……
莺儿默默无声地望着小姐默默无声地下沉,宇文泓同样望着,望着那墨玉般的长发,随女子下沉动作,渐似春荇漾飘在香汤水面,望着那在他目光注视下,仍在沉水、几要将整颗头都彻底没入水中的女子,清声问道:“娘子,你是要在浴桶里游水吗?”
作者有话要说: 问:什么人能看到女主沐浴,面不改色心不跳?
答:傻子。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俗世呀。 6瓶;山蒜 5瓶;谁给改的名 2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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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狗头
萧观音原已快彻底抱膝沉入水中,听宇文泓这般“童言”,纠结片刻,又慢慢地浮出了一颗头,望着那杵在桶前的高大男子道:“……夫……夫君,你可以先出去吗?……我……尚在沐浴……”
湿透的墨色长发,贴在女子玉白的颊侧,愈发衬得雪肤皎洁,似吹弹可破,晶莹剔透的细小水珠,随女子浮出水面的动作,如簌簌雨滴,滑过凝脂香肌、如绸乌发,不断下落,似在引诱人目光随之下移,往那无尽风光处看去探去,兼之柔柔一声“夫君”,可引人遐想的旖旎话语,一切虽非女子本意诱人,但不自觉流露出的清妩之姿,却极易撩动世间男子心弦,除非,那人郎心如铁。
呆头呆脑的铁疙瘩,闻言“哦”了一声,“我也想沐浴”,他抓起自己湿|漉|漉的衣袖,送到鼻尖嗅了嗅道,“湿答答地黏在身上不舒服,味道也不好……”
萧观音先前见他“落汤兔”似的进来了,就想问了,“……不是在随世子殿下搜查刺客吗?怎么忽然回来了?身上衣裳怎么湿透了?”
“和大哥一起搜查时,不小心走摔到水坑里了,弄得身上脏脏臭臭,只能先回来洗洗干净了”,宇文泓说着,又将目光投向了桶中香喷喷的浴汤。
世人见美人沐浴,自是会被美人雪白胴|体吸引,由此心荡神驰,浮想联翩,而宇文二公子泓,却似真就单纯在“馋”这桶可祛脏臭恶气、浮着花瓣的喷香浴汤,对其中美人,视若无睹。
萧观音其人,自幼随母礼佛,而又不死板接受佛理,在悟学中,自有所思所想,在不解中,又读儒家诗书,又看道家经典,几方揉杂之下,虽对这世间诸事,仍有许多困惑,但心中已自有为人处世之道,性情里,虽有五六分,仍似年方十七、少出闺门的大家女子,但也与这样的女子,有许多不同,见身前心龄为三的男子,并无他意,只是单纯想沐浴更衣而已,赤身在人前的羞窘,便立褪了大半。
对方既心如明镜,眼中无她,无男女之别,无男女之防,视这躯体与天下万物无甚区别,己方又何需执着此事,为此事羞窘,当以澄心待澄心才是,这般想定,萧观音心静下来,颊上羞红也渐渐消散时,又听她这心思干净的夫君,眸光从浴汤移上她的面容,十分直白对她道:“娘子,我想看看你的身体。”
莺儿虽知姑爷与小姐昨夜已是夫妻,但乍听姑爷光天化日一之下,直白道出如此“虎狼之词”,犹是被震在当场,手中香胰浴巾,一同滑落,呆若木鸡。
萧观音闻言也是一怔,而后又听她那夫君继续道:“我听大哥说,你骑的马突然不听话了,载着你狂跑狂颠,后来又有坏人在暗处放冷箭,大哥虽带着你及时从马上跳下来了,但还是在山地上摔滚了两下才停,听得我都觉得身上有点疼,你疼不疼?身上有没有哪里摔伤了?”
萧观音听他原是想知道这个,微摇了摇头,“没有,我没事。”
“真的一点都不疼吗?”宇文泓似是不信,回忆着道,“我曾这样重重摔过一次,好疼好疼的,身上疼,脑袋也疼,痛了好多好多天,终于不疼了,可脑袋后面,却自此留下了一道疤,大夫说一辈子也消不下去了。”
他心有余悸地说着,并微侧首,探看向萧观音后脑,好似想看看,她有没有也把脑袋摔破。
萧观音猜他口中所说的,应就是之前世子殿下提到的“摔马失智”一事,关切心起,问他道:“我能看一看吗?”
宇文泓像只大狗一样,将头伸了过来,萧观音从水中伸出两只雪白的手臂,抱住这只“大狗头”,拨开他脑后的头发,认真看去。
此情此景,女子双臂柔拢在男子脖颈间,原隐在浴汤中的身体,因这动作,不仅酥肩锁|骨皆露,甚至其下一痕雪脯,也在浮漾的花瓣香汤柔撞下,雪光迷离,若隐若现,而男子躬腰倾身,靠在女子肩侧颊边,如此“亲密”,在不知情的外人看来,还以为这夫妻二人,是正在耳鬓厮磨,亲热温存,却不知一个真心如琉璃,只是动了慈念,关切而已,而另一个,也真心无杂念,仅是黑心狗肺,别有目的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