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不用人事经理上前推门了。贺主任赶紧上前两步把总裁办公室的门给推开，然后进去帮着张罗。
　　以前傅珩在的时候，他可没这么殷勤。
　　秦歌觉得这位估计不如傅珩亲切、好伺候。
　　不过这跟她没太大关系。她就是总裁特助的助理，基本没机会直面总裁。
　　没见这会儿进去服务的都是总裁办的头儿么。
　　只不过，这件事季薇知不知道啊?
　　总裁办每天都很忙，今天换了新东家更是没人敢摸鱼。一个个忙得热火朝天的。
　　秦歌也是将近十点忙完手上顶头上司交代的事，才找到机会去洗手间。
　　洗手间说话经常被人听去的，所以她只是发了个短信告知此事。
　　等了会儿，季薇没有及时回，她就只能揣上手机回工位了。
　　这一上午，有几拨人进了总裁办公室，但那位新来的傅总没有出来过。
　　临近12点，秦歌在Outlook里看到人事部的发文：暂时冻结人事变动，延迟一周公布。届时生效日期不变。
　　这件事可是跟她息息相关，总裁办已经把她的转正申请报到人事部。只等盖公章，7月1号发文
　　了。
　　总裁办报过去的人事变动，从来都没有被驳回的先例。
　　所以这是要给个下马威，而她们这拨等待人事变动的就成了立威的工具人?
　　各部门加起来人不少呢，怕是有上百人。
　　又或者是这批人事变动出了什么问题?不会有变故吧?
　　秦歌惴惴不安地觑了顶头上司Tina一眼。她照旧认真工作，没有任何表示。
　　中午的时候，柯姐叫上秦歌一起去食堂吃饭。
　　傅氏的福利好，食堂的饭菜好吃、营养又不贵。秦歌是个吃货，她觉得就冲着傅氏食堂，她也能在这里干一辈子。
　　她的食欲并没有受上午的发文影响。
　　这么高负荷的忙碌工作，对人的消耗很大的。
　　吃过午饭她试着给季薇打电话，没人接。大概是还在拍摄中。
　　她又不是主角，就是去给人作配，肯定没什么自由度。万一NG也只有一遍一遍跟着。
　　这样的露脸机会也是之前跟着傅珩认识的人脉给的。
　　表演系盘正条顺的美女多着呢。
　　用季薇的话说，中国13亿人口，万里挑一又正当大好年华的美女起码有两万个。真不是什么稀缺资源!
　　所以秦歌也没有再打过去。
　　她在总裁办休息区沙发上，坐着打了十几分钟的盹，养精蓄税。
　　没想到下午一上班，贺主任就打内线电话叫她到自己办公室去一趟。
　　贺主任跟她们这些坐格子间的不同，有一间自己的办公室。
　　秦歌心头一个咯噔，过去叩敞开的房门。
　　贺主任抬头道：“进来吧，坐——”
　　秦歌拉开贺主任面前的椅子，“主任?”
　　贺主任道：“小秦，你来这几个月是怎么做事的，我也一直看在眼底。所以之前我才直接通过了Tina提交的、你的转正申请。但是，你的学历不符合我们招实习生的门槛要求。今天有人把你给告了。”
　　“啊?”
　　“我也替你据理力争了。但是傅总说程序不正确，就是坏了规矩。傅氏这样的大公司，最看重的就是规矩。所以，你实习期到月底结束，得另谋高就了。”
　　贺主任也有些惋惜，这孩子学东西快、一点就透，而且很肯加班。他原本打算重点培养的。
　　但傅总说法律上不是通过正当程序搜集到的证据，那是不能作为呈堂证供的。规矩就是规矩!
　　秦歌愣怔了一会儿才道：“主任，我知道了。谢谢您这几个月的栽培和照顾。”
　　贺主任道：“我看过你的资料。你高考分数明明是上了重本的，怎么跑去读了二本的师范?”
　　“我妈妈是老师。她觉得老师这几年待遇好了，还是不用下岗的铁饭碗。我也听说师范的学费要便宜些，报志愿的时候就有所倾向。但是北师大我没够上。因为报的志愿的关系，就被省内的师范录取了。”
　　师范大学确实比其他大学要便宜许多。
　　同样是中文系，她们一学期三四千，但C大需要六七千。这中间的差价是她妈半年的工资了。
　　她从小在小山村长大，身边都是穷人。她脑子再聪明，也没处挣多的钱去。
　　身边也没什么特别有见识的人，所以压根不知道进了大学脑子灵活些挣钱真的不难。
　　她开学半个月卖文曲星挣到4000块，第一个浮上心头的念头就是后悔。
　　但那时候才后悔已经晚了，她总不能退学回去复读一年重新参加高考。
　　因此她就把主意打到了考研上，结果考研也出了状况。
　　贺主任惋惜地道：“可惜了。”
　　然后秦歌就回了自己的工位。
　　今天已经是6月28号了，她还能在傅氏待两天半。然后以实习不合格的名义离开。
　　如果是被炒鱿鱼还能有一定的经济补偿，但实习不合格是不会有的。
　　而且顶着这个名头，其他大公司、好公司还肯要她么?
　　原本以为7月1号人事变动发文通过，她就是傅氏正式员工，很快可以省吃俭用买房，在省城站稳脚跟。
　　旁边工位的柯姐看秦歌从老大办公室出来就神不守舍的，压低声音道：“秦小歌，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