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152
就在她感觉累了的时候,时晋过来:“老板让我带你去休息室等他。”
岑月远远看了眼贺庭青,他还在忙。岑月起身默默跟着时晋离开。
休息室里很宽敞,时晋把她送到之后就离开了,休息室只有她一个人在。
岑月坐到沙发上,侧身趴在柔软饱满的沙发扶手上,打了个呵欠,闭眼睡了过去。
像是睡了好久,又像是只过了一瞬,突然醒了过来。不过再睁眼,面前却多了一个人。
贺庭青半蹲在她面前。
岑月惊得一秒坐直身体。
“吓到你了?”他温言道。
岑月下意识摇头,清醒清醒,起身把沙发让出来:“坐下休息一会儿吧。忙完了吗?”
贺庭青浅笑,跟着起身,却没坐:“忙完了。”
面带歉意:“等很久了吧?”
“没有。”
贺庭青看着她:“你今天能来,我很开心。”
说起这个,岑月又想到自己没回的消息:“那个……我该跟你道个歉。昨天我有看到消息,但是被别的事情一打岔,忘回了。”
“还有前两天,因为一些事回了一趟家,心情不太好,感觉自己说不出来什么好话,所以你的消息也没回。对不起啊。”
“没关系。其实我已经猜到了。以你的个性,不会无缘无故这样的。只要你人没事,几条消息而已,不用这么有负担。”
听他这么说,岑月不由松了口气。
“不过,是发生了什么事?”贺庭青问。
一想到那些事,岑月就觉得心里闷闷发堵:“只是觉得有一些人让人……觉得很讨厌。”
“那我呢?是讨厌还是喜欢?”
他忽然笑着问,岑月蓦地怔住。
这是他第一次这么问她。
岑月觉得呼吸有些不畅,咽咽口水,最后蹦出一句:“其实我觉得我们不是很合适。”
“哪里不合适?”贺庭青追问。
“很多。比如家世,应该差了不止十万八千里。”
“还有吗?”
“还有……经济状况也不太匹配。”
“还有吗?”
“还有?”岑月反问,只好再想想,“还有我现在只是勉强可以照顾好自己的状态,不太适合谈这些。”
岑月觉得自己说得够清楚了。
贺庭青听完略沉吟。岑月以为他是把自己的话听进去了,却没想到他忽然开口说了一句。
“所以,没有不喜欢,对吗?”
岑月像是被人当头一棒,呼吸一滞。
贺庭青眉眼都是笑意:“我很高兴。”
逃避不开,岑月看着他,问:“可是你喜欢我什么呢?”
“我们既没有青梅竹马的情谊,也没有念念不忘的往事。你也没有什么需要治愈救赎的心理隐疾或者原生家庭阴影。那你喜欢我什么呢?”
贺庭青上前一步,定定地看着她,温柔浅笑着道:“我喜欢你特别喜欢你自己。”
岑月一怔,心跳突然漏跳一拍,片刻后,眼眶莫名泛热。
“……可你不怕这是自私吗?”岑月问。
他只浅浅一笑,平静回答:“那我希望你永远如此。 ”
岑月看着他,突然很想哭。
不是因为感动欣喜,而是因为难过。
她曾经不止一次地疑惑过,为什么女孩子们总是在一些很糟糕的人身上打转,就像是被下了降头一样。
而此刻她忽然懂了。
不是不知道那个很糟糕,也不是非要找一个有明显缺陷,让自己不好过的才满意。
而是,她们所看到的只有这样的。
所以一身恶习,赌/博/家/暴,毫无责任心,丧偶式育儿很糟糕吗?
是的,很糟糕。
但至少,已经知道最糟糕是什么样子了,甚至已经亲眼见过最糟糕是什么样子了。
虽然糟糕,但已知。
因为已知,所以即便糟糕,这种糟糕也是唯一可以把握,确认的存在。
所以,是在谈“现实”吗?
不,是在谈藏在所谓“现实”背后,无数事实堆积出来的巨大惯性,和对未知的恐惧。
即便那个未知……可能很好。
一如此岸妖魔鬼怪,青面獠牙,个个张着血盆大口。可江上白雾茫茫,不见彼岸。水流湍急,不知深浅。想要涉江而过,也许会死在途中,根本到不了岸。也许千辛万苦,白雾之后,只不过又是一个此岸。
但也许,彼岸是一个春暖花开的美好人间。
岑月用力咽咽口水,想要把眼眶里的灼热滚烫通通咽下去,手不自觉攥住贺庭青的衣襟,执拗地追问:“那你就不怕我对你是欲擒故纵,别有所图吗?”
贺庭青看着她强住泪的样子,心疼皱眉,低头,用自己的额头轻轻抵住她的额头:“如果真是那样,那你可以开口了。因为我现在对你,予取予求。”
在眼泪掉下来的前一秒,岑月抬手抱住了贺庭青。
肩上的外套掉落在脚边。
岑月脸埋在他颈间哑声道:“那我们……试试吧。”
她怕死,很怕死,但是如果彼岸那个人是贺庭青的话,即使前途未卜,她也想试着抓住他的手。
岑月没听到他说话,只感觉到他伸手回抱住自己,脸贴在她耳侧,叹了口气。仿佛长途跋涉的旅人,终于找到栖身之所,得以卸下满身疲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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