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楼上的床铺也铺的单薄,加上今天早上淋了雨......
郁辞眉心皱的更紧了。
他几步踏上楼梯,走了没几步又倒回二楼,在楼梯口旁边的库房里抱了两床被子。
“阿秋,麻烦你帮我熬一碗粥。”
看着男人上楼的背影,阿秋眨了眨眼睛:“好。”
外面阴沉的天气导致走廊上的光线也不太好。
郁辞按开了走廊的灯,借着头顶暖黄色的灯光走到廊前,停在时矜房间门口。
房门关的严实,他敲了几下门,内里始终安安静静,没有应声也没有脚步声。
出去了么?
这个念头在脑海一闪而过,很快又被他抛开。
不,他刚刚回来的时候还在门口看到了时矜的黑伞,如果他出去了,伞不应该在。
那么就是睡着了?
但睡的这么沉似乎不像是他室友的习惯。
郁辞皱了皱眉心,伸手拧门。
门没上锁,很顺利的就被推开了。
窗帘被拉上了,屋内一片昏沉的黑暗。
郁辞将被子都用左手抱着,右手摸索着墙上的开关开了灯。
灯光驱散了室内的黑暗,他抱着被子走到床前,眉心在视线触及床上的人时瞬间拧起。
床上的人睡的很沉,单薄的眼皮紧紧阖着,呼吸有些急促,冷白色的脸半埋在被子里,泛着不自然的潮红。
他似乎睡的很不安稳,郁辞走到床边的时候,还能看见那细薄眼皮下不安滚动的眼珠。
郁辞蹲下身子,帮他把挡住脸的被子拉下,露出泛着潮红的脸:“时矜?”
床上的人眼睫动了动。
郁辞的眉毛从进房间开始就没松开过,他将手里的被子放到床脚,伸出手在时矜额前探了一下,滚烫的温度让他心底一沉。
果然发烧了......
他当机立断,连带着被子把人从床上一把横抱起来。
他跟时矜在一块住了几个月,自然知道他身量削薄,可这一上手,他才发现这何止是削薄,怀里的人简直轻的吓人。
因为发烧而变得滚烫的呼吸打在脖颈,细弱的像只小奶猫。
郁辞沉默着收紧了手臂。
下楼的时候,他这动静把柜台的阿秋吓了一跳。
阿秋放下手里的画笔,从柜台绕出来,语气紧张:“怎么了?时先生这是?”
“发烧了。”郁辞言简意赅,目光在阿秋脸上飞快划过,最后落在坐在桌前的于尤身上:“会开车吗?”
于尤也有些吓到了,但他很快反应过来,站起身点了点头:“会,我拿驾照两年了。”
“啪——”
一把钥匙丢了过来。
于尤手忙脚乱的接住钥匙,跟在郁辞身后一路小跑着出了门。
时矜觉得自己很难受,手脚发软,浑身无力。
这状态十分熟悉,他依稀记得自己上一次在家发烧的时候就是这样的感觉,眼皮子沉的像坠了千斤,浑身一阵冷一阵热。
在这样的煎熬下不知熬了多久,久到他几乎要绝望的时候,耳边迷迷糊糊似乎传来了一个声音。
他听不清,但是他能感受到那人的焦急。
时矜想睁开眼,但沉重的眼皮却让他的努力成了徒劳,在他几乎就要放弃的时候,身子落入了一个滚烫的胸膛。
熟悉的气息穿过堵塞的鼻腔一路钻入脑海,在大脑勾勒出安心的信号。
无力的指尖穿过包裹住身子的薄被勾住了一截衣角。
青年蹙起的眉心微微松开,昏沉的意识彻底的陷入了黑暗。
郁辞刚抱着人走进车子后座,衣角就轻轻一沉。
他身子微顿,顺着下坠的衣角看到钻出被子扯着他的细白指尖,眼底的神色幽深不明。
于尤看着他顿在那里,脸上的表情冷的吓人,他有点怕,但还是小心的开口询问:“那什么,哥,我要往哪开?”
郁辞收整好眼底的情绪:“往左边走,开到寨子最里面。”
第79章
寨子里的老寨医刚放下碗, 就被从雨幕中闯进屋子的人吓了一跳。
他拍了拍跳动的心口,认出来人:“是辞小子啊, 又回来看你陈阿妈了?”
没等郁辞回话, 他的视线就落到了郁辞怀里抱着的人身上,眉毛皱起:“哎哟,这是怎么了?”
“苗伯。”郁辞冲着他点了点头, 将怀里的人放到屋后的病床上:“麻烦您帮我看看,他发烧了。”
苗伯洗了手, 又抽了支温度计递给郁辞:“测一□□温,三分钟之后拿出来。”
郁辞把体温计塞好, 转过身去,一条毛巾就丢到了身上。
苗伯把另一条毛巾递给于尤:“擦擦水吧, 你看你两身上湿的,别待会三个都病倒了。”
于尤拿着毛巾,讷讷的道了声谢。
苗伯无所谓的摆了摆手, 目光看向郁辞, 眉毛皱了起来:“你这么大个人了, 怎么也不知道分寸,雨这么大怎么伞也没撑?”
于尤用毛巾擦了擦脸, 小声说:“撑了的。”
就是他一直顾着怀里的人,伞全给怀里的人挡雨了, 自己倒是大半个身子都露在外面。
不湿才怪。
郁辞没解释, 他沉着脸,目光盯着床上的人:“苗伯, 劳驾您给他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