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改变】63
目前他还在学《论语.学而篇》,实际上他有很多字不会认,很多字不会写,现在练的字,都是临摹祁野写的字,或是祁野手把手教他写的。
祁野给他夹了个彘肩,彘肩是卤的,味道鲜美,是云香楼里有名的招牌菜。
余星心里惦记着事,吃了几口,便问:“这是青楼?”
祁野让他多吃点蟹黄饆饠,余星吃了一口便发出赞叹,“这个可真好吃,又香又嫩,你也吃。”
祁野眼底带笑的点了点头,祁野吃了点儿,就独独看着余星吃,仿佛对方连同他的那份一并吃了。
“这个怎么做?也太好吃了。”余星吃得狼吞虎咽。
祁野柔声道:“这叫蟹黄饆饠,具体做法不知,你若想知道,我让东家过来。”
余星试探道:“这个是他们东家做的?”
祁野点头,又道:“云香楼的东家是位年轻娘子。”
余星:“这里真的是青楼?”
祁野被他“果然如此”的表情逗笑,“现在才反应过来?从未去过?”
余星如实回答,“尚在陈国时去过一次,不过跟这里不大一样……如果你没带我来,我估计都找不到这里。”
祁野:“……”
祁野忽然后悔带余星来了。
这时,一姑娘抱着五弦琵琶进来,朝着祁野和余星微微俯身,余星正襟危坐,年轻貌美的姑娘脆生生道:“两位公子安好,奴为公子们弹曲。”
余星正想做什么,就听外面传来熟悉男音,声音有些耳熟,余星一时没想起来。
祁野对秋娘道:“随便弹吧。”
秋娘便寻了个软塌坐下,抱着五弦琵琶缓缓弹了起来,轻柔琴声如月华缓缓洒落。
余星伸头出去,一眼就看到廊上站着一人,曹归帆身穿白色儒生袍,只一个侧脸余星便认出人来。
他看了许久,隔壁雅间聚集了不少人,显得有些吵闹,几人应当喝了不少酒,竟口无遮拦说起前些日子的封后大典。
没一会儿,他们叫的姑娘便来了,这些平日里被拘着的公子哥,各个抱着姑娘亲热,余星默默收回目光,却不想一扭头就对上祁野略带探究的眼神,顿时身子一斜,险些来个后仰摔。
余星稳了稳身子,原以为祁野要说些什么,余星坐得规规矩矩,认真聆听的模样,祁野别过脸,在少年看不见的地方,眼底染上些许笑意,他朝外间候着的陆筠说:“请说书人过来。”
陆筠:“是。”
余星目光瞬间挪到祁野身上,一双杏眼睁得圆溜,注视着祁野时,眸光炽热无比,如此时斜斜洒下的阳光,炙热夺目。
祁野:“……”
祁野喉头滚动,继而移开视线。
说书人很快被陆筠带了进来,秋娘被请了出去,只留下三十多岁穿着青色长衫的男人。
男人朝着祁野和余星行礼,余星正要起身回礼,却被祁野拉住了,余星侧头看他,祁野朝他摇了摇头,余星便调整了坐姿,祁野往余星身边靠了靠,两人衣袖挨着衣袖,余星稍微一动就能碰到祁野胳膊。
说书人道:“两位公子想听什么故事?”
余星正低头看着和祁野紧贴的手臂,闻声抬头,想了想问:“你会讲什么?”
“鄙人会讲的故事颇多,不知公子爱听哪类?”说书人并非自我吹捧,而是的确会讲故事,十岁开始跟着师傅学说书,后来大家不爱听说书,更喜欢听故事,于是他便认真钻研讲故事,同时将他所讲述的故事,写成话本,深受城中百姓喜爱。
余星有些犯难,他求助的望向祁野。
祁野问:“近来他们都爱听什么?”
说书人:“狐狸与书生的故事。”
祁野扭头看余星,见少年点头,便朝说书人道:“那便这个。”
这个故事说书人讲过无数次,这一次也讲得声情并茂,绘声绘色,余星很快就沉浸在了说书人所描述的故事里,与故事里的狐狸/精产生共情。至于为什么不是书生?大概是余星觉得书生太过自私,忘恩负义。
听完整个故事他为狐狸的喜乐哀愁而忧愁,同时也为书生的背信弃义而感到悲愤可耻,书生为了一己私欲,最终害得狐狸元神俱灭,在天雷无情劈打下散于天地,书生却成功考取功名,迎娶丞相之女,高官厚禄,飞黄腾踏。
余星忿忿道:“这书生真过分。”
祁野倒没多大感触,但见少年气得腮颊鼓鼓,神色有些不自然的道:“故事而已,别太放心上,再则这故事本身也不合理,首先想要考取功名并非易事。”
余星点了点头,“陈国就没有考功名一说。”
陈国没有科考,依旧按照前朝留下的察举,征辟,考试三种方式,只有禹国才有科考。
祁野无视屋内说书人,继续道:“想要参加科考需得过秋闱,成为举子,获得解状,才能参加春闱,举子需带着州府开具的解状和家状到礼部登记,四月放榜,最后由吏部或尚书省安排五品以下空缺的职位。”
余星感叹,科考竟有这么多流程,他想到隔壁雅间曹归帆等人,便问:“国子学的学子也如此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