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4章 双喜临门
“我并非此意。”江上柳急得快哭了。
“一个大男人哭哭啼啼的,简直有损我们文人风骨。”
陆雪拥对于江上柳可怜兮兮的目光视若无睹,只是漫不经心理了理自己的衣袖。
分明伫立在人群中,周身疏离冷淡的风姿硬是将他隔绝开来。
但这种疏离放在他身上,并不会让人觉得此人不善,反而令人折服。
“放榜了放榜了!”
“能不能进殿试就看今日了。”
贡院的门打开,身着红色官服的官员捧着几卷宣纸走出来。
会试的结果与前世一般无二,陆雪拥得了甲一。
“不愧是陆府的公子啊。”
“陆公子颇有陆大人当年的风采,来日不可限量呐。”
陆雪拥微微颔首算是回应众人的恭维,目光微转落在第二张榜上。
江上柳,位列乙九。
前世,江上柳这样的会试成绩还能夺得状元,不过是因为陆雪拥在殿试的前一日为他压了题。
殿试不在乎从诗书礼乐到治国之策。
在陆丞相的耳濡目染下,这些不过信手捏来。
可是这一世,陆雪拥自然不会再那么好心,老天爷又该如何帮助江上柳在殿试上惊艳四座呢。
第004章 双喜临门
会试的结果与前世一般无二,陆雪拥心里大概有了盘算,便不再多留,转身上了马车。
他并未阻止江上柳跟上来。
奢华的马车内燃着香薰,袅袅烟雾缠绕住白色广袖与如绸墨发,衬得本就清绝的少年郎更加不似凡人。
江上柳如往常般在一旁坐下,垂眼掩盖住眼底的情绪。
“惊鹊。”
陆雪拥只淡淡抬眼,惊鹊顿时明白他的意思,从怀里摸出一个红木盒子,递到江上柳面前,不情不愿道:“江公子,这是我们公子给您的。”
江上柳打开精致小巧的盒子,里面是一根沾染了血迹的玉簪。
上面的血是什么不言而喻。
“兄长……”江上柳渐渐红了眼眶。
“不过是一滴心头血,不值钱。”陆雪拥瞥了眼玉簪尖端的那抹红,意味不明道。
相府后院圈养的鸡,多得是,心头血而已,要多少有多少。
他注视着江上柳流露歉疚的眉目,面上没有任何情绪。
若是此刻把江上柳剁碎,不知上天是否还能将这位天命之子的肉身重新缝合好。
心底压抑的仇恨在叫嚣,在蠢蠢欲动,陆雪拥当即隐忍地闭了闭眼。
他不能冲动。
他重生的时机不凑巧,江上柳此刻已是录入殿试的贡生,他若是不管不顾动了手,即便不会有性命之危,丞相府也会沾染上洗不掉的污名。
江上柳怎配让丞相府牺牲清誉。
杀人尚且要诛心,他要看江上柳自掘坟墓,痛不欲生,连死都不能安宁。
不过,关于天道对江上柳偏爱的底线,他须得找个时机试探一下才行。
“兄长,怎么不见齐大哥?”江上柳试探问道。
齐长明既然说服了陆雪拥,若是往日早就眼巴巴地凑上来哄他开心,哪里还会让陆雪拥亲自来送?
陆雪拥偏头看他,云淡风轻道:“死了。”
“噗,没想到兄长看着严肃,还会有这样逗趣的时候。”江上柳自然是不信的,只当是齐长明过于维护自己因而对陆雪拥说了过分的话,两人离了心。
这样正合他意,陆雪拥拥有的一切他都会抢过来。
他眼中不自觉划过一抹得意。
陆雪拥看在眼里,愈发觉得前世的自己就像是中了蛊,连这样拙劣的演技都看不出来。
“兄长,对于殿试你可有心得?”江上柳试探开口。
丞相陆恒曾是三元及第的状元,被临安郡主榜下捉婿,虽出自寒门,却封侯拜相,是天下读书人心中楷模。
陆雪拥离三元及第也只差一个状元。
江上柳暗暗揣测,虽说每三年一次的科举都是由陛下亲自命题,但百变不离其宗,陆丞相为了传承这一段佳话,定会在暗地里为陆雪拥铺路。
比如,透题。
“……”
静默片刻,陆雪拥张了张唇,尚未来得及说什么,身形一晃便闭眼晕了过去。
“公子?!”驾车的惊鹊闻见那一声闷响,连忙拉住缰绳迫使马停下脚步,掀开帘子跑了进来。
他扶起陆雪拥,将人靠在垫有软垫的马车壁上,看向满脸无措的江上柳,隐隐带着指责与埋怨:“公子身体本就虚弱,又取了心头血,这才昏迷过去。这可如何是好?四月初便是殿试,偏偏在这节骨眼上出事!”
江上柳扫过陆雪拥苍白的唇瓣,眸光微闪,状若自责:“抱歉,都是我连累了兄长……”
惊鹊最讨厌他这副惺惺作态的嘴脸,丝毫不惯着:“自然是你连累,自从你进了丞相府,我们公子未曾安稳过一日!”
“我……”江上柳咬住唇瓣,还欲说些什么,马车外传来有规律地敲击声。
“陆公子可在里头?”
惊鹊拿过一旁的披风给陆雪拥盖上,继而出了马车,“在,可有什么事?”
前来询问的侍从身披甲胄,有些眼熟,像是太子亲卫。
“我们殿下见相府的马车停在街上许久未动,担心出了事这才命属下前来查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