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系马高楼垂柳边(二)41
腥膻味冲淡了空气中稠密的兰花香,贺兰明月把他放下,仍勃发的性器退出高景的穴口,自己上下撸动片刻,全部射在他被撞得微红了的臀尖。
两个人的呼吸都有些乱,贺兰明月躺下来,单手拥着高景,情不自禁,吻他被亲得有点肿了的唇。
高景尚在高/潮带来的空白中回不过神,手背遮着眼,不敢去看榻上的痕迹。他感觉到那些温热的黏稠慢慢地冷了,凝在皮肤上,提醒他刚经历了怎样的荒唐。
他引诱自己的侍从,也许是命令,但贺兰明月方才也不是没有情动。
这么想着,高景茫然地侧过身,勾过锦被罩在两个人身上,看向旁边调整呼吸的贺兰明月。他鼻梁很挺,这么闭着眼,才发现睫毛又长又翘,比姑娘还要白皙的皮肤上残余飞红,提醒着适才的情/事真切发生。
姑娘……
高景蓦地坐起了身,酸软的下/身一疼,他又重重地跌回褥子里。
“殿下怎么了?”贺兰明月缓声道,没睁眼,只自然地牵着他的手。
高景冷声道:“你当真没去过青楼么?我见你熟练得很——在宫里当差还有空去外头逍遥,贺兰明月,我看你……”
贺兰突兀地笑了笑:“去过一回。”
高景将他盖着的锦被全扯到了自己这边,全然不顾初春着实夜里风冷。
枕边人懒散地继续道:“正好是元宵夜。几个兄弟们各自抱着姑娘,我也被他们强塞了一个,原本不想拂哥哥的好意,最后仍是什么也没发生。”
高景自厚重被褥间露出一双眼,斜飞的朱红小痣令人错觉亮了亮。
“本来饮了酒,见他们胡天胡地的,也不是没有兴致。”贺兰明月手臂一展,将高景连人带锦被地抱住,亲了亲他满眼期待,“但我突然觉得……”
“嗯?”
“她没有殿下美。”贺兰柔声道,“您不生气吧?”
许是觉得难得温存,又满心依赖着他,高景哼了一声,没流露出不悦。
他点了点贺兰明月的耳垂,那地方被他激烈地咬过一口,尖尖的犬牙弄破了一小块皮肤,印出个血红的印子。手指一抹,血污了半截耳垂,高景饶有兴致地吮吸指尖的血迹,尝到腥味后又用沾着唾液的指头去逗贺兰的唇角。
倒是有几分痴态,贺兰明月瞥他一眼,温顺地含住了他。
“嗯,嗯……”高景低声地笑,“我想给你一个印记,总是和别人不同的……”他抚摸贺兰明月的耳垂,揉得发热了,才道:“在这里吧。前些日子碎叶进贡了些烟紫玉,上好的成色,我让他们给你做一个饰物。”
“从这儿穿过去么?”贺兰说着,语气平缓并无不耐。
“你肯吗?”高景趴上他的胸口,感觉自己的长发被贺兰明月拢过一束,手指灵巧地编了细长的一根发辫,他不反感,只又问了一次,“肯吗?”
“殿下,我是您的人。”贺兰轻声道,将那根发辫的尾端绕在了指尖。
夜里贺兰明月没再睡那张贵妃榻,他被高景留在了宽大的床上。对方赤/条条地贴着他,高景身体温热,皮肤细腻如羊脂玉,他反复摸着又起了兴,将人弄得半梦半醒间伸手抱住,又要了一次,这才舒服地睡过去。
翌日高景照常起身听课,同高晟写字,在中庭花树边坐着饮茶小憩,好似他们之间什么也没有发生。
但贺兰明月知道,他看向自己时躲闪的目光,润泽的狭长眼尾,那两颗生动的红痣,都昭示着有某些事发生了变化,且是朝向他的希冀变化。
那枚带着灰色的烟紫玉耳环很快做好,阿芒替他在耳垂穿洞,刺破时如同蚂蚁噬咬。他咬着唇,眼睫一扫,看见高景含笑站在旁边,目光对上后他只淡淡地饮了一口茶:“孤猜得不错,这颜色适合你。”
耳环做工精巧,烟紫玉的颜色不如水晶或宝石来得昭彰,嵌在其中很小的一粒,平时碎发遮一遮,谁也看不见。贺兰明月戴着它,旁人不在的时候高景喜欢伸手摸一摸,把他的红肿伤口摸到恢复如常。
贺兰明月偶尔夜里无法入睡,被看不清的殿下抱着胳膊,当初“让高景离不开自己”的妄念逐渐成型……
他却开始贪心地想要更多。
三月三,春和日丽,上巳节亦是休沐日,朝会暂停后漱玉斋的讲习也放了一天假。高景在摇光阁内坐不住,正想带着贺兰明月和阿芒去寿山假装踏青,收拾好一切就差临门一脚,却有贵客突然造访。
除却晚宴、盛大节日的场合,贺兰明月后来记起,这是他第一次见到独孤皇后。
北宁开国时离不开鲜卑贵族的帮衬,与西域、柔然毗邻,使得国境内多种胡族聚居,胡汉通婚的状况从皇室到民间都屡见不鲜。孝武帝这位被后世称作北宁第一美人的皇后同许多宁朝贵族一样,也是鲜卑族裔的出身——每每提及此,总有文人带着酸楚嘲弄北宁“名为汉皇,实为胡族”。
而这些,贺兰明月统统不知晓,在他看来不过是个普通的上巳。
独孤皇后大驾光临,前往寿山放风筝的计划只得搁置一旁。贺兰明月看不出高景是否有不满,他面对独孤皇后足够恭顺,行大礼,唤母后,但总显出一丝疏远,仿佛他和自己的母亲之间从未熟络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