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你们男的是不是有发情期啊?!”
祁行止专注地开着车,陆弥专注地盯着雨的形状变化,谁都没有说话。
直到车子停在航站楼门口,陆弥弯腰去解安全带。
祁行止忽然问:“陆老师,你为什么来重庆?”
陆弥感到十分莫名,不解地看了他一眼,说:“盲选的。听说这里挺好玩。”
祁行止抿嘴笑了笑,“是。”
陆弥不知道他这没头没脑的问题是什么意思,但既然都要告别了,也就做做样子,笑了笑说:“谢谢你送我,拜拜。”
祁行止摁开后备箱,问:“需要我帮你把行李箱拿下来么?”
陆弥摇头,“不用,也没多重。”
祁行止点点头。
陆弥下了车,搬下行李箱后站在车窗前再次和他告别:“拜拜。”
祁行止颔首:“再见,陆老师。”
回程的路上,雨已经停了。
祁行止将车开得飞快,灵巧地穿梭在这座钢铁森林一般的城市中。
来时开了快一个小时,回程却只用了 30 分钟。
把车直接开到车行后院停好,下车就看见肖晋在院子里踱着步和谁通视频电话。
看他那上了天的颧骨和不要钱的笑容就知道,对面的人一定是林晚来。
祁行止时常觉得恋爱这件事很奇妙,他在竞赛营刚认识肖晋的时候,对方看起来明明是个眼睛长头顶的 BKing;也说不清转变发生在什么时候,总之某一天肖晋就基因突变似的,从人变成了狗。
还是条不值钱的二哈。
祁行止本想绕开他上楼,却刚好碰见他挂了电话回头。
肖晋扬眉:“哟,回来得还挺快。”
祁行止“嗯”了声。
肖晋问:“姐姐走了?”
不知是不是祁行止敏感,总觉得他说这话时故意加重了“姐姐”两个字。
祁行止拧眉,“你喊谁姐姐。”
肖晋蛮不在乎地笑了声:“谁比我大我喊谁姐咯,你以为我跟你似的没礼貌。”
祁行止:“……”
肖晋又问:“她去哪儿了?”
祁行止说:“没问。”
肖晋“啧”了声给他竖起大拇哥,叹道:“说不问就不问,君子!”
祁行止自嘲地笑了声,本来不想说话的,抬眼看见肖晋身边小桌上放着几罐啤酒,改了主意,上前扣开一罐。
肖晋同他碰了个杯,眼睛一转故意说:“唉,想女朋友了……”
祁行止:“闭嘴。”
肖晋噗嗤笑了声,不再玩笑,问:“你每年放假都往重庆跑,不会就为了能碰见她吧?守株待兔?”
祁行止闻言顿了顿,沉默半晌,灌了一大口酒,才说:“应该不是吧。”
“我不知道她会不𝓜𝒜𝓛𝓘会回来,也不知道她会来重庆。”
毕竟,重庆对于陆弥来说应当只是个可有可无的旅游城市。
就像她自己说的,只是“听说挺好玩”的一个地方。
肖晋思维跳跃,也不知想到什么,忽然一惊,道:“我去!她回国来重庆会不会就是因为你啊?!你不是一直都喜欢重庆吗,有没有跟她说过?”
祁行止无语地看了他一眼,甚至懒得评价这个荒唐的假设。
肖晋却莫名相信直觉,说:“大胆假设小心求证嘛!你就说,你以前有没有跟她提起过重庆?”
祁行止随口回答:“可能有吧。”
肖晋一拍板,“那不就是?!”
祁行止懒得听他的谬论,喝完最后一口酒撂下句“下次有课题别找我组队”,扬手将易拉罐丢进垃圾桶,转身上了楼。
作者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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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你们男的是不是有发情期啊?!”
2012 年,夏。
家教课上到第二周的时候,陆弥收到了录取通知书。她是红星福利院这么多年第一个北京大学生,林院长心情大好,说要给她办一桌升学宴。
陆弥对升学宴不感兴趣,但她确实破天荒地感受到一种强烈的喜悦。是那种,必须要和别人分享才能完全被释放的喜悦。
而最终分享她喜悦的人,是祁行止。
说来奇妙,在女生上厕所都要结伴同行的年代里,一周前的陆弥还是个独来独往的怪胎,现在,她居然有一个能称得上是“朋友”的人了。
每周三次的家教课创造了难得的机会——至少在陆弥看来是这样,她从来没有这样直接地和一个人交流过。
而且,在陆弥心里祁行止几乎是世界上最好的交流对象了。他会认真倾听你说的每一句话,会做到约定好的所有事,虽然话不多,但总能及时给予反馈。
陆弥喜欢“人狠话不多”的人。
因此,尽管他们目前是师生关系,陆弥已经把祁行止当作人生中的第一个朋友——拥有一个性格稳定智商超群的朋友,恐怕是她 19 岁这年最大的收获了,陆弥想。
而陆弥和祁行止分享喜悦的方式是,再次斥巨资,一次性购入了两根秘制红豆。
她拿冰得结霜的冰棍先碰了碰祁行止的手臂,然后才递给他,说:“我考上大学啦!请你吃冰棍儿!”
祁行止这人,虽然还不到 16 岁,但全身上下都写着“冷静”和“无情”,话不多说一个字,眼皮不多掀一下。也许将他人从头到尾榨干净了,能榨出两滴鲜活的人样来——一滴是一句“谢谢”,另一滴是嘴角轻轻牵动一下,做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