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霍渊赶紧追在狼崽子身后,顺手带上了紫豪,花河径直走到热玛的房间,四处翻找。他与热玛一起长大,姑娘的什么东西放在哪里他都了如指掌。霍渊看着花河不知从哪里找出来一个精美的小盒子,掰开自己的耳环,三两下便撬开了锁头,将里面的东西倒在地上。
上面工整的写满了柔北文,边角还贴了花瓣精心装饰。
霍渊问道:“这是什么?”
花河头也不抬:“热玛的日记。”
霍渊:“……你就这么看了?”
花河摆摆手,道:“情况紧急嘛。”
花河一张张看过来,上面记着少女的心事和秘密,却没有一张关于要去大新和亲的内容。如此看来,热玛去大新联姻并不是早有预谋,而是突发奇想。
趁着花河看日记的功夫,霍渊走到窗边,昨夜下过雨,空气尤为清新凉爽,将军的目光很快被窗台上一小块土渍的擦痕吸引。
“花河,看这个。”霍渊伸出手指摸了摸那块痕迹,蹭下来一小块泥土,“还是湿的,昨夜有人来过这个房间,从窗户进出的。”
花河噔噔蹬跑到窗边,往外一看,懊恼道:“不行,土路上的脚印都被踩乱了,分不清谁是谁的。”
霍渊分析道:“这人功夫不错,来回进出窗台竟然只留下这一点痕迹,不简单。”
将军起身比量了一下自己的身高和肩膀,道:“我猜是个女人,热玛房间的窗户不大,男人虽然勉强能进出,但是绝对做不到不留痕迹,你看,以我的身高如果要出去,必须踩一下窗台支撑,否则没办法落地。”
花河点点头,“也可能是个矮小的男人,总之,昨夜肯定有人来过,跟热玛说了什么,让她做出前去联姻的决定。”
紫豪在这附近乱嗅着,下雨固然帮助他们判断了脚印,但是雨水也冲淡了气味,紫豪的嗅觉无法派上用场。
将军看着窗外土路的尽头,陷入沉思。
半个月后。
热玛坐在梳妆台前,无言着看镜中的女人,高鼻梁、白皮肤、棕栗色的头发,她是柔北的女人,拥有波斯血统的后裔。
侍女捧着一套套妆奁侍奉左右,热玛淡淡瞥了一眼,将头一扭,拒绝了侍女的动作。
“我是柔北人,不穿汉人的东西,反正只是做宇文恪的妃子,这些俗礼就免了吧。”
侍女们面面相觑,又跑去汇报许久,得到许可后才重要放弃了,热玛仍旧穿着柔北的罗裙,保留着最后的尊严。
“今夜皇上会过来,请王妃做好准备。”翻译官用柔北语对她说完,带着众人鱼贯而出,殿内又只剩下热玛一人。
这半个月来,她一次都没见过宇文恪,汉人礼节繁重,哪怕是如此随意的联姻娶妃也不得僭越规矩,从祭祖祈福开始,每一步都不出差错。终于,在隐忍了半个月后,她等到了宇文恪,过了今晚,一切就都结束了。热玛的手抚上心口,感受到那里的硬物,心下稍安。
在焦虑中等到傍晚,寝殿的大门缓缓推开,宇文恪走进来,淡淡与她对视一眼。这不是热玛第一次见到宇文恪,只是感慨面前的男人怎么比从前还要虚弱,脸色煞白,脚步虚浮,仿佛能被身上千金满绣的龙袍压垮。纵使已经憔悴如此,男人的那双眼睛还是充满桀骜与鄙夷,藐视众生。
侍女出言提醒热玛,热玛这才反应过来,起身迎了上去,按照宫中姑姑指导的礼节顺从行礼。她的顺从似乎取悦了宇文恪,他再次投来目光,没说什么,缓缓坐在床边,习惯性伸手揉着太阳穴。
侍女再次提醒着规矩,热玛转身从台面上拿下一盅酒杯,里面是她加了料的酒液,那女人给她的毒1药就被她藏在胸口,躲过层层检查,终于成功将毒1药放置在杯中,按照规矩,她要以妃子的身份为皇上奉上一杯酒液,热玛便是抓住了这个机会,暗杀宇文恪。
事情异常顺利,宇文恪想也没想便接过酒液,端在手中没喝。
“叫什么名字?”宇文恪突然问她。
“热玛。”听完翻译官的翻译,热玛回答,又被翻译官翻译成汉文说给宇文恪。
这个场面诡异的可笑,即将以夫和妾的关系共同生活的两人,就连面对面的交流都做不到,甚至连名字也未熟悉,好在二人都不关心这种事。
宇文恪又看了她一眼,重新端起酒杯放在唇边,热玛屏息凝神,在心中催促。
快,快喝下去啊,喝下去就能为我的族人报仇了。
“皇上,皇上!”不合时宜地呼喊打断了宇文恪的动作,他重新放下酒杯,看着面前闯入的太监向他禀告。
“皇上,不好了,吉日彻辰打到长安了!”
第110章
为了营救热玛,花河一不做二不休,联合勾丽王一路从云起城发兵南下,转瞬就到了长安。这里是大新都城,中原百万雄兵横陈关内,一时间双方僵持,久攻不下。
自从那日宇文恪匆匆走了,热玛便再也没有见过他,姑娘如同折翼的鸟雀,困在宫殿中,见不到丝毫的希望。她有些责怪花河,明明差一点就要成功了。
花河与霍渊同样焦急,热玛生死未卜,战况焦灼,一切都在转瞬之间。
就在双方僵持的七天后,是夜。
花河正要睡下,蓝杉匆匆而入,禀告道:“至尊,有人要见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