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回忆结束,霍渊看向身旁的小狼崽,不知道在想什么,小兰王眉头紧锁,掐着自己的下巴。
“在想什么?”霍渊问。
“不对劲,不对劲。”花河边走边说出自己的疑惑,“你看啊,当时先帝驾崩,事发突然,谁都不知道皇位要传给谁。”
“没错。”霍渊挑眉,不知道他什么意思。
花河左手捶在右手掌心,眼睛一亮道:“这就奇了!既然不知道下一任新皇是谁,神威将军对你的嘱托为什么是‘效忠三皇子’而不是‘效忠新皇’呢?万一最后登基的不是宇文恪,而是太子宇文惟呢?”
霍渊眉头紧锁,猜测道:“会不会父亲弥留之际认为登基的一定是宇文恪,于是便如此嘱咐了。”
小兰王耸耸肩,又道:“我还是觉得不对劲,身为臣子,妄议储位可是大事,神威将军不会是这么不谨慎的人。”
“而且啊,“他又补充道,”还有一件事非常让我想不明白。你想啊,假如我快要死了……”
“不许胡说。”霍渊轻声喝他。
花河笑笑,牵起霍将军的手安慰他,“我就打个比方。”
“比方也不行。”霍渊坚持。
“好好好。”小兰王彻底投降,换个说法,“假如一位父亲将要毒发身亡,儿子跪在病床前,整个屋子只有父子二人,你觉得他会对儿子说什么?”
霍渊答道:“或是诉说遗憾之事,或是交代财产家业,诸如此类吧。”
“是呀。”花河道,“神威将军明明有那么多的时间跟你交代后事,例如如何安置虢夫人,再或者可以嘱咐你今后仕途,哪怕是聊一些家长里短的话,也总好过一言不发,只留下一句冠冕堂皇的遗训吧。”
“你的意思是……”霍渊隐隐有了猜测,神情严肃。
花河小声道:“会不会当时的那间屋子还有一个人,神威将军碍于他在场只能言尽于此。”
“宇文恪。”霍渊和花河同时说道。
的确,神威将军那句看起来冠冕堂皇,就好像迫不及待表明忠心的遗训,只能是故意说给宇文恪听的,好让宇文恪认定霍渊会一生忠诚于他,不再猜忌,如此便能保住霍渊周全。
“我从未想到这些。”霍渊眉头紧锁。
花河笑笑安慰他:“你们汉人那个成语叫什么来着,什么则乱。”
“关心则乱。”霍渊提醒道。
“对对对,你就是关心则乱,神威将军去世突然,再加上皇位交替,你没想到也很正常。”小兰王拉着将军的手,继续向里走去。
“这是我的屋子。”霍渊迈进一进院中。
花河从门后探出脑袋,那是一个简单的不像样的院子,没有士大夫之流的闲情雅致,只摆满习武所用的武器,墙角靠着一只损坏的人偶,过于老旧以至于面容模糊。
“幼时父亲教我习武,皆在此院中。”霍渊又指了指后面的屋子,“倒是这间屋子住的少,大部分时间我都跟着母亲住在皇宫中。”
霍渊小小年纪就坚持习武,每日不断,小兰王想想自己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武艺,一阵汗颜。
走进霍渊的房间,花河倒着实吃惊,没想到霍将军的房间如此……童真。
到处摆满了稀奇的玩具,架子上,桌子上,就连床上都有一两件,琳琅满目,应有尽有,九连环、积木、图画册……
“哈哈哈哈哈哈,这都什么啊?”小兰王开怀大笑,没骨头一样搭着霍渊肩膀。
霍将军耐心解释道:“都是幼年时宇文惟赏赐给我的,他玩腻了的东西也不扔,偏要给我,也不许我收着,必须摆在最显眼处才行,于是便成了这副样子。”
霍渊说这话时,眼底竟带着淡淡的笑意,每当提起他幼年时那段时光,霍将军总是怀念无比的。
一直都知道宇文惟的存在,他是霍渊的挚友,或者说在花河没出现的这段时间里,都是宇文惟将霍渊从皇权的纷乱中暂时解救出来,喘息片刻。
从前没心思想,现在在一起了,便有些不敢想。不过花河的性子心直口快,也不自己胡乱猜测,直接问道:“常宁兄,对你来说,我是另一个宇文惟吗?”
第74章
“当然不是,你怎么会这么想!”霍渊语气很急,甚至停下脚步与他四目相对。
花河没想到将军的反应竟会这么大,唬了一跳,眨眨眼道:“我……我就这么一说。”
“当然不是,”将军又强调一遍,“他是太子,于我便是主人,我们虽是挚友,却始终隔阂。但我与你……”
将军卡住,说不下去,耳根渐红。
“与我怎么啦?”小兰王眉眼弯弯,凑上去挑1逗将军,“说嘛,你跟我怎么了?”
“我……”将军扭过脸去,换个说法,“反正与昭明王不同。”
小狼崽子得寸进尺,抓着霍渊的衣带,又上前一步,轻轻在将军嘴角碰碰,“是这样的关系吗?”
霍渊转过头来要亲他,花河躲开,贼兮兮道:“不要,不说就不给你亲。”
霍渊轻咳两声,挑眉道:“不是叫我相公?”
“相公~”小兰王立刻甜甜喊了声,酥了将军半边身子。
“嗯。”霍渊红着耳根答应他。
看着常宁羞红脸特别好欺负的样子,小狼崽子笑嘻嘻跳到将军背上,环着他的脖子道:“相公~商量个事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