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佯作从前
江端鹤面色微变,但依旧未有发作,微微皱眉,便说道:
“此事我已有所预备,你不必如此……”
得到如此回答,却倾索性举起水壶,朝江端鹤身上直倒去。
见她执意发问,江端鹤才复又起身。
“尹却倾。”他一把夺过她手中的水壶。
却倾望着微微发红的手心,一时愣神。
江端鹤不给她喘息的时机,攥住她的手,微微注入法力疗愈。
他将她的手扯到身后,紧紧贴附上她的身体。
“我还不知道你在寻思什么,不就是想让我放过阙国,然后立刻便逃离我身边么?”
却倾急于将手抽出,可他便是紧紧攥着,边又注入法力。
——她虽不疼,却极难抽身。
“我没有。”
她只得小声解释道,妄图使江端鹤心软,好马上便放开她。
“没有?”江端鹤挑眉。
随后他便更将她禁锢在怀中,从上向下,俯视着她,寒声道:
“现在才服软,未免太晚了些。”
“是吧,夫人?”
第42章 佯作从前
“江端鹤, 放开,疼。”
却倾边说着,其实自己也不信。
——因着江端鹤一直疗愈着她的手腕, 她从来也没感觉到痛处。
但同时, 他亦是紧紧控制住她,不容她有任何反抗或是闪躲的举动。
“江端鹤,你先放开,我真没想走。”
江端鹤只是盯着她的脸, 没说什么,手上也并不放开。
却倾真是有些怕了, 她越是退后, 江端鹤便愈发靠近。
她只怕他会同三年前那般, 再用药物控制住自己。
为什么偏偏是她,四年前被掳走的是她, 需要挺身而出拯救国民的, 也是她。
非是要她, 一个一无是处的阙国平民, 来承担这一切。
却倾从来不愿做这些,只是命格里写了是她, 也只能她去担负。
只是她矮小单薄的身躯, 真能承载如此盛大的荣华与责任么?
“别哭,我松开了。”
江端鹤轻轻抚过她眼角晶莹的泪珠,和言安慰道。
“我会走的,房间留给你。桉城的事, 你也不必担忧。既然你来了, 我便不会动它。”
江端鹤很快便放开却倾,向门口走去。
是时, 却倾才发觉自己是哭了,泪水偏垂在睫毛,欲落未落。
还是太软弱了,这可不行。
不过……
“你真的不会动桉城?”
闻声,江端鹤停下脚步。
“不会。”
“那我,那我若是走了呢?”
却倾直望向他,眼中依然残余着泪水。
江端鹤似乎是轻轻叹声,转而聊起旁的。
“却倾,若是我们还能同从前那般,那便好了。即便我也知道希望近乎是渺茫,还依然坚持这样做着。”
“大概,这便是,我毕生的事业了。”
留下这句过后,江端鹤便离她而去。
却倾呆立原地许久,方才沉沉坐下,拭干眼尾的泪水。
眼泪是示弱,示弱则是她换取一切的工具。
从前时光中的相处,给了她这样的自信。
——也正是因此,她才敢义无反顾地再次踏上这片土地。
“娘亲,我好想回家。”
却倾瘫倒在床边,这样念叨道。
她来铎朝的事,是隐瞒了尹戴华的。
却倾单独找了齐滏,他并没多想,便同意她安排此事。
不管如何,至少第一步是成功了,而日后怎样……
便不好说了。
*
铎朝的冬日,比起阙国,还要更寒凉得多。
却倾很少出门。
身为阙国人,她总是对铎朝人有一种天然的排斥。
不多走动,自然也更怕寒些,因此却倾屋中总烧着多多的炭,终日不断的。
她很少见到江端鹤,或许他是真的很忙。
从前他是光禄卿,再怎样忙碌些,也总能挤出些时候回来见她。
明明是自己不愿见的,嫌他戕害自己,见面便心生厌寒,他一走了,再少来了,反又怅然若失。
——却倾一向便是这样的性子。
那长久的陪伴,一年的婚姻,不单是江端鹤一直惦念着,也是她所亲历的。
即便奋力想要忘却,这一时半会的,便能全然放下么。
或许在她内心最深处,也悄悄地念想,如若这一切都不曾发生,如若她、江端鹤与臧禁知三人还在一处,或许还会有她的娘亲……
这世上是绝不可能有如果的,却倾早已经吃过这个亏了。
“在想什么?”
江端鹤忽然出现在却倾身后,一手搭在她肩上。
却倾本能弹起身,随即便将他推开。
她一时惊慌,张着嘴,说不出话。
江端鹤愣了愣,伸出的手便凝滞在半空。
却倾当下便呆住,不单是看到江端鹤那无措的神情。
她分明望见他手上留下红色的疤痕,显然是被烫过后留下的,至今还未完全恢复。
“这个,是那天我烫的么?”
却倾指了指他身上的伤口,迟疑着开口道。
江端鹤并没回答她的问题,扯下袖子遮好,便复又问道:
“你怎么了,我听说你这些天都不情愿出门,干闷在房中可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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