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结局(二)115
可现如今,待到一切都无法挽回,他竟也变得同陆襄莺那般淡然,静默,无声陈述着自己所做的一切错事,却并不再试图向所有人解释自己的无奈。
“对不起。”
他轻轻说了一声,也不知道却倾能否听闻。
却倾则是有些愤怒地扯起江端鹤衣领,骂道:
“你怎么了,才这样就站不起来了么?”
她不要他心甘情愿的坠落,着从来不是她情愿看到的。
她恨他,所以也只想听他说出憎厌仇恨的话语。
人从来无法忍受旁人做出比自己高尚的样子,尤其是江端鹤这样作恶多端的妖怪。
阳光撒下来了,太阳总是这样可恨的无私。
也同样洒在江端鹤染血的面上,微微发暖。
他居然笑了笑,因为有阳光。
那时候他们初遇,他总是依恋着她身上的温暖,却不敢轻易靠近。
“你笑什么?”
却倾难以置信地望着他。
这绝不是一个面目被残害之人该说出的言语。
见江端鹤无有答复,却倾忽然便发来了疯,扯着他的衣领,将他的脑袋往地面的石板上砸去。
“你笑什么?你说啊,你笑什么。”
江端鹤没有反抗她,只是笑得愈发深了些,他告诉她:
“我想起来以前那个时候,那时候你虽然不喜欢我,但总是很温和的样子,从来也不肯轻易伤害别人。”
闻言,却倾手上的动作渐渐缓慢了下来。
她总以为江端鹤面目可憎,却忘却了自己的面色也在这种磨折下变为相似情状。
可这当然不是她的错,非要怪,也便只能怨到江端鹤头上。
一想到这些,她本该怒火中烧,本该愤懑不平,可她却忽然失去了所有冲动。
却倾麻木地抬起头,正在此时,薄薄微雨落在她的脸上。
下雨了。
分明太阳还不曾离去,这或许便是太阳雨吧。
却倾还从未见过如此景象,晨光透过清澈的雨,二者相析,折射出七彩的光。
如此景象,实不该出现在眼下。
江端鹤发问道:
“是下雨了么?”
他说得极轻极低微,仿佛是在请求。
却倾没有回答他,只是默然望向晴空。
她就任凭雨点击打在脸上,洗去污秽的血迹。
再俯首是,江端鹤面上的的血迹也被洗去了大半,露出或深或浅的伤口。
“疼吗?”
竟是这样的一句。
江端鹤有些不敢相信,只是回了一声:
“啊?”
却倾却并没重复方才的话,而是偏过头,淡淡说了一句:
“好没意思。”
这一句江端鹤听得清楚,于是便收敛了辞色,平静许多。
他的一切变化,却倾都看在眼里。
可她也并没怎样。
他们便就这样僵持着,就像这些时日,江端鹤不曾来见过她,却倾也便佯作不识得他。
仔细想想,好像也确实有一两月不见了。
“那时候,一年没见,你在做什么?”
却倾从来都不曾想过自己会问出这样的问题。
或许是因为江端鹤所给的一切,于她而言都来得太过轻易,却倾才从来都不曾细想,那些也并非是她生来便合该拥有的。
一直都被守护得很好的孩子,便是这样。
不自觉间,便以为所有都是与生俱来,待到失去之时,才会歇斯底里。
“为什么要做那些事?”
她也开始说为什么了。
不做的话,他们会好好的吗?
“你从来都没有问过我,想要什么。”
是在惋惜么,她自己也并不十分清楚。
“一切都来不及了。”
江端鹤只回了这样几个字。
却倾听过,恼怒也不是,只能别过脸,让泪水混杂在雨水中流逝。
她不甘心将他丢在这自生自灭,于是俯下身,意欲将他的躯体拖走。
“却倾,”江端鹤制止了她。
“你能把陆襄莺的令牌,再给我看看吗?”
他如今哪还有眼睛来看。
却倾一愣,并不知道他究竟想做些什么,但还是顺从地从衣间取出那块写有“尹戴华”三字的令牌。
这三个字,已然成了却倾一生的遗憾。
是她不孝,未能让娘亲用原本的姓名在世间生活。
江端鹤接过却倾递来的玉佩,细细抚弄着上面刻出的字迹。
他知道那不是自己师姐的名字。
那大概是她恨过的那个女人。
江端鹤不知道她做过什么,却莫名能理解师姐的恨意。
“一年前,桉城被铁蹄践踏,那时候师姐不得已将你托付给我。是我辜负了师姐,没能护好你。”
江端鹤摩挲着令牌上陌生的名姓,却仿佛可以从中感知到陆襄莺的所在。
或许师姐在这枚小小的玉佩上,也寄寓了许多。
只是他们都无法再听她亲自解释了。
“你有哪怕只是一时半刻的忏悔吗,为了我的娘亲。”
却倾对他任何的举动都并不领情。
她的声音那样冷,比这一日的雨,还要再寒凉上几分。
“不知道。”
他真的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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