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所以他很快看见云笈身旁,高大英武的男子俯身同她说了什么,两人笑得前仰后合,喜悦非常。
等烟火落了,云笈挽着那人的手臂回到雅室。
未曾给他一个回眸。
褚辛听见身旁的豹男哀求:“大哥,能不能通融几分,让我同她说两句话?”
伙计冷笑着回答:“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心思,那位大人说了,她对半妖没有任何兴趣。”
豹男简直要流泪,想要当街打滚求伙计帮忙说情的地步。
当然没有用。
褚辛作壁上观时,豹男忽然对他说:“帮忙劝劝啊,这不是我一个人的事,是我们共同的机会。”
他听见自己问:“为何?”
“那可是青云的六公主,你难道不想跟她走吗?”
——褚辛猛地睁开眼。
他长衫半敞,半露的胸口不稳定地起伏着。像是有一只皮球在胸腔里,被人以巨大的力量踢来踢去,不由他掌控。
他确认着自己仍在北山境陶家村的事实。
窗外是血红的圆月,淡红的月光铺洒在单薄的被褥上。
没有什么烟火,也没有巡境青龙,他不在铁笼里,身上的伤口都已经愈合。
当然,也没有看见云笈。
然后,一张乌鸦的脸在他眼前无限放大。
乌狄说:“你怎么睡得这么死!别躺了,快跟我出去。”
褚辛狠狠掐住乌狄的脖子,捂着脸坐起,还在适应那个古怪的梦,狠狠道:“你吵什么?”
乌狄从喉咙里憋出一句沙哑的回答:“那些村里人看起来听话,实则不安好心,我跟了那个老村长一晚上……他们咳咳咳……是要害殿下啊……”
听见云笈的事,褚辛一阵心烦意乱。
白日里看见云笈扶着那只难看的手,夜里又做了这般怪梦,再听见云笈的名字,褚辛都觉得心头冒火。
他就知道,这些人无事不登三宝殿,费了这么大功夫把云笈叫来,难道真的只是让她布下简单的阵法,帮他们预防能被凡人围殴致死的异兽。
褚辛怒火中烧,把乌狄扔开三米远,重新躺下盖上被子:“这种事你应该去跟云笈说。”
乌狄嘎嘎大叫:“殿下的卧房布了结界,我进不去啊!”
褚辛已经阖眼,冷笑着阴森森道:“那你就试试能不能用命撞进去结界,用你的命换云笈的啊。”
乌狄翻了个身坐起来,不说话了。
房里一人一鸟,安静得可怕。
半晌,乌狄先动了,扑着翅膀往窗户钻。
去,去就去啊!
瞧这小子得意的,看着就叫人牙疼,真不想让人输给他。况且它在韶华宫吃了那么多顿白食,撞两下结界怎么了!
乌狄的半个身子钻出窗户,脚忽然被人拉住。
血月的红光下,褚辛坐了起来,眼神冰凉彻骨:“带我过去看看。”
第17章
乌狄被拽住腿脚,反而像抓住了救命稻草,豆大的红眼睛眨了眨,鸟脸喜笑颜开:“你想通了?你终于想通了?”
褚辛掀开被子更衣,乌狄跟在他身边,殷勤地给他叼腰封和木簪:“我就知道你有办法,年纪轻轻就能用出摄魂术,你不是普通半妖,是大妖的后裔对不对?”
它越问越兴奋,忘了眼前这个人前一晚还在书库里翻找毒药有关的书籍,脑子里恐怕有千百个可怕的主意。
“你今年多大?褪羽几次了?为何父母不在身边?怎么被那个奸商搞到手里的?”
褚辛脸色越来越阴沉:“再问这些废话,我保证你会看不到明天早上的太阳。”
褚辛捏着乌狄的脖子,把它往门口一摔。
木门吱呀开了,乌狄哀嚎一声。
他顺脚把乌狄踢了出去:“带路。”
鱼鳞覆瓦,枯枝老树。
没有盎然绿意,没有任何生机。入夜的陶家村灯光寥落,风里吹着的都是干燥带腥的泥土气息。
褚辛步伐轻盈,绕过亮着灯的平房,停在村角的平房前。
乌狄用气声说:“就是这里。”飞上了屋顶。
褚辛随它一跃,竟轻松跃上屋檐,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他掀开屋顶角落的一片瓦,微黄的灯光倾泻而出。
随后是一道刺耳的鞭笞声,和女孩的闷哼。
以及一个苍老的声音。
“陶春,别以为换了名字,就能够改命。你瞧瞧你,这么多年了,一点神仙的样子都没长出来,我都替你丢人。”
春桃被捆在房柱上,粉色布裙已经渗出血来,乱发下是肿胀发红的眼。
她嗫嚅道:“丢人?三十六年了,是条狗都学会听人话了,你竟然还是学不会人的德行……丢人的到底是谁。”
她的声音越来越高,最后猛呵一声,往老叟脸上吐痰:“呸!什么村中有难,什么有苦难言,丁耀德,你根本就是借机报仇!”
丁耀德难以置信地摸着脸上的唾沫,眼中燃起怒火:“那女人竟还说你是病号,我看你挺有精神。给我打,狠狠地打!”
一名老妪被绑在房中另一头,挣扎着跌倒在地上,闻言嚎啕大哭:“停手吧,别打了,求你别打春儿,要打就打我。”
丁耀德理也不理,一道道鞭子落了下去:“满嘴六殿下、六殿下,就是因为你的六殿下,我们给山神大人的供奉断了三十六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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