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十六颗露195
现在确实可以一举将云栖迟拿下,但刚才对方说的话他还记在心里,不免有些担忧。
水行时固然被困住了,那这个消息对方的手下知不知道?更何况,他现在还不确定云栖迟和水行时两个人的势力加起来究竟有多少。
“落霜!小心!”
独吟胸口中了一剑,但仍坚持挡在两人面前,犹如一座高山似的。
他刚才被人夹攻,一时之间分身乏术,有小一半的人都冲到了落霜那里。落霜尽管剑术不错,但实战很少,能撑到现在已经是强弩之末了。
落霜自然也听见了独吟的声音,她将沾满了血的剑横在胸口抵挡住了来自对面的利刃。但她两拳难敌四手,身后以及身侧的人纷纷扬剑向她刺来。
紧要关头,从来没有用过剑的云栖迟以一个刁钻的角度将偷袭落霜的人斩落摔下马车,但另一个人他却来不及了。
落霜一咬牙,任凭对方的剑划过自己的胳膊,转腕将剑刺入了他的胸口。
这一轮下来,主仆三人身上都受了伤,独吟的伤最严重,其次是落霜,被保护的云栖迟只是脸上有了些许的擦伤。
以现在的情况来看,他们三个看样子是要死在这里了。云栖迟不甘心,他冷眼看着对面的云渐燃,以一种神秘莫测的语气说道:“你猜我究竟在你身边安插了多少人?”
云渐燃心头一跳,他之前一直觉得云栖迟胸无点墨,直到最近才知道对方的真实面目,但也正因如此,他对于云栖迟的势力了解并不多。
不止是他,想必所有人都没想到云栖迟竟然能够在权势场上有了话语权。
“落霜。”
云栖迟搀扶起落霜,漂亮精致的眉眼仿佛结了冰,此刻的他和水行时看起来气势上已经有了八分相似。
落霜身上鹅黄色的衣衫上满是斑驳血迹,脸上也没了血色,整个人看起来都有些萎靡不振。
“主子,奴婢没事。”她勉强一笑,试图冲淡云栖迟心里的担忧。
云栖迟嘴角下压成了一条直线,白色的衣角上也沾了血,将他身上的那种圣洁感破坏的一干二净,就像是将高高在上的神灵拉入了炼狱一般。
他腰间还挂着水行时的东西,上面也沾着血迹,鲜艳的颜色衬得黯淡无光的水球更加的灰暗了。
云栖迟心里的担忧并不少,一来是想着该如何突破这个局面,二来则是担心现在联系不上的水行时。
独吟已经到了强弩之末,鲜血几乎快浸透他的衣衫了,黑色的劲装变得暗红,血液顺着垂下来的衣摆往下滴落。
三人的结果似乎已经可以遇见了,但云栖迟还是想再拖一下,万一事情有了转机呢?
但……
他不动声色地瞥了一眼身边浑身是伤的独吟和落霜,知道如果再拖下去的话两个人估计就要丧命于此,只好试着妥协。
“你今天设这个局不就是为了钳制住水行时吗?”云栖迟一边搀扶着落霜,一边扬声冲着不远处的云渐燃说道。
他站直了身子,看上去并没有被眼前的困境所压垮,反而是愈挫愈勇。明明已经没有胜算了,却还是这幅傲骨模样。
云栖迟环视了一眼四周又多出来的不少人,咬牙说道:“你觉得水行时在知道我死后会一蹶不振吗?还是直接当场为我报仇?”
他直视着云渐燃,两张相似度很高的夫子脸上是不约而同的算计。他们对视了一眼,知道现在的局势是如何的。
云渐燃自然把他的话停了进去,心里暗自想着两种情况,想明白之后就扯起嘴角微微一笑:“你倒是敢赌。”
他会放云栖迟一条命,但这样又显得他受制于人。
冰冷的目光落在了另外两个人身上,云渐燃似笑非笑:“来人,拿下闲王,至于另外两个,杀了扔去乱葬岗。”
云栖迟脸色稍变,拉着落霜将对方挡在了身后,至于独吟也再次举起了手里的剑。
鲜血顺着他的剑柄下滑,他险些都快要握不住剑了。
“你这是何意?”
云栖迟深吸了一口气,手紧紧地握着。
他犹如困境之中的凶兽,顿时露出来了全身的利刺。
“朕想杀谁就杀谁。”云渐燃连解释都不解释,抬抬手,四周的人就冲上去将云栖迟压下。
独吟和落霜试图反抗,但他们刚才已经经历了太多的对战了,此时换班的人各个精神充沛,哪怕和他们对上也只是几招的时间。
云栖迟咬紧了后槽牙:“你不能动他们。”
这时,局势已定,在远处观望的云渐燃缓步来到了云栖迟的面前,他居高临下地看着被钳制住的亲生骨肉。
“知道你为什么会到这个地步吗?”
周围的人停下来了动作,等着皇上一声令下之后将独吟和落霜一击毙命。
云渐燃伸出手点了点云栖迟的心口,半是讽刺半是不屑地说道:“你的心太仁慈了,至于这种奴仆,想要多少就有多少。”
“用他们两个的命来换你一个人的命,又在纠结什么呢?”
这就是云渐燃一直对云栖迟没有什么好态度的原因,他觉得对方这幅优柔寡断的样子不像自己,或者根本就不是自己的孩子。
但那熟悉的轮廓和眉眼却告诉他,这就是他和棠贵人的儿子。
云栖迟深吸了一口气,他太慌乱了,这样会让对方越发得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