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认得岷峨千雪浪85
“噢,是这样的吗?先挂电话那个要吃亏?”
“有空我慢慢解释给你听。”朗尼似乎成竹在胸:“他们要求个低点的价钱,我要他们付我要的价钱,他们若在星期五十二时整下不了决定,我那批货便不运给他们。”
“半分钱都不减?”知音问。
“半分钱可以减,多减便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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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朗尼一谈本行便信心十足:“我若先给他们挂电话,岂不是让他们看得出我愿意大大地妥协?我一连几天不跟他们通讯,直把他们吓得依照我的条件才谈。”
知音想,十年不见,朗尼已非吴下阿蒙,做生意做得手挥五弦、目送飞鸿那么熟练了。
他这电子业雄狮不是徒得虚名的。
老同学如此了得,她心里大感快慰。
“这样吧,”朗尼说:“一谈好我便来,嗯,晚上九时吧。”
“要是谈不拢怎么办?”知音倒比他紧张。
“谈不拢我便不能来接受你的访问了。”朗尼严肃了起来。
“那我会恼你的!”知音亦严肃起来了。
“你恼我,我可以哄回你,例如再送篮母机机冠花兼十二只荷包蛋之类。”
“孙朗尼,母鸡没有鸡冠的!”
知音既好气又好笑。
孙朗尼把声音放温和了:
“你这只母鸡却有呢!别气,若我晚上九时不出现,你可以用茶叶蛋和荷包蛋掷我!”
“唔,不依!茶叶蛋和荷包蛋掷不死人的,我……我用举重的哑铃掷你。”知音边说边四处望,她的屋子里的确有五磅重的铁哑铃,用来稳定那摇摇欲倒的坐地灯座的。
“你有那么好的眼界?”朗尼打趣她。
知音不服气:
“我由此刻起便练习,到时掷破了你的脑瓜子可别后悔,亦不许怨我。”
朗尼的声音更柔了:
“我不想后悔,也不想怨你。那么,我只好星期五准九时到电视台了。”
知音终于放心了。
奇怪地,跟朗尼十年不见,这个电话,令她对他感到亲密了好些。
整个下午,她的心既忙且甜蜜。
一时追思跟李颀的缠绵。
一时回味跟朗尼的对话。
白白的脸庞倚着红彤彤的鸡冠花甜甜地微笑。
嘴唇在笑,心都在笑。
她好久没这种感觉了。
她歪在床上,抱抱李颀睡过的枕头。
好重的男儿气息。
她俯伏在李颀睡过的那边床褥上,汗的湿痕早干了,但从他毛孔分泌出来的味道仍在。
她拿出那条熨焦了的粉蓝色裙子,穿上了,照照镜子。
一不做二不休,她干脆把上衣褪掉了,穿回访问他那夜的外套。
一幕又一幕,一句又一句的,脑子里重映着、重映着。
李颀,情深似海。
然而,李颀如今是个辽阔的汪洋了,她不晓得她是否这汪洋上惟一的一条船。
她没忘记当她在美国念书的时候,李颀曾跟她的中学同窗好友水文君搞在一起。
她绝对不怀疑他爱她。
但是她不能肯定他没有别的女人。
正如李颀所说,他是个拾荒的人。
而她,永远要摘到天上的星星。
李颀说他只会为她一个人而伤心。
难道,他以为她不会为他而伤心吗?
她吃醋。
李颀没怀疑过她对他的忠诚。
她的心乱作一团,从前是李颀风雨无阻地等待她;如今,却是她苦苦等候他了,他没说过何时再来。
此际,孙朗尼变成了她的救生圈。
跑出客厅,凝视着朗尼送给她的花,她低低地叹着:
“朗尼,谢谢你。”
电话突然大响,把正在出神的她吓得直跳起来。
监制的电话,一轮急口令:
“李颀和程安邦明午四时一起开记者招待会,你要去,我们会拍一些你与他们的谈话。”
知音几乎不会动。
程安邦什么时候回香港了?
为什么他俩还一起开记者招待会?
监制说:
“他们会合作拍一部电影。你顺道邀请程安邦上‘知音十一时’好吗?”
“我……我……”
知音一时连魂魄都乱了。
一个是重拾旧欢的青春梦里人。
一个是自己孩子的父亲,她双手把贞操奉献给他的人。
李颀和程安邦是认得的,那个风雨之夜,李颀在画情敌的肖像。安邦,安邦,在那风浪海角上,在那黄色的小帐篷内,凝视着狂风卷起千堆雪花的白头大浪,等她,念她。
两雄相遇,她不敢想像会是什么场面。
“知音,知音,你没事吧!”
监制半天没听见她的声音,便放大嗓门喊了起来。
“噢,没事,没事。怎么……怎么程安邦回到香港我们都不知道!”
“管他呢,不外是电影公司的宣传伎俩,故作神秘。”编导说:“程安邦踏遍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命运是这样的了,是你的便是你的,不是你的便不是你的。”
李颀难道不晓得程安邦会跟他合作一部电影?
没可能的。
李颀已是香港第一小生,以他今时今日的地位,绝对没可能任由电影公司摆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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