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年代契约夫妻_分节阅读_第141节
其实他很想答出来露一手,但可惜他一时想不起来,只好说:“没想起来,不过我感觉她这是表郁之证吧,你看她皮肤痒、寒热交错。但她不呕,所以她这个寒热交错不是少阳症…”
见他说不下去了,陈凝就说道:“你的方向基本都是对的,患者这是表郁之证,确实没传到少阳,不过是她这个表郁是轻症,用桂枝麻黄各半汤来解表郁就可以了。这个药量具体是怎么取的,还记得吗?”
殷处长看得出来,陈凝在趁机教这个小年轻,他便耐心地等着,没出声。
这个问题周扬倒是熟。马上答道:“说是各半汤,实际上用的时候是各三分之一,即桂枝汤和麻黄汤各取三分之一的量。”
陈凝笑了笑,说:“差不多,我再给她加上当归饮来走表止痒,这个药,对于血虚皮肤发燥导致的身痒,用处比较大,一会儿你记的时候,把这副药的成分都写出来。”
周扬痛快答应了,她也很快写完了药方,交给那中年妇女,告诉她:“这个药主治你现在的烘热汗出和身痒。治得差不多了,你还得过来拿药。”
“到那时拿的药主要是针对你这个肿瘤来做个收尾性的调理,因为你这个肿瘤术后还有一点残余,需要开点桂枝茯苓丸加味和消瘰丸以及其他药材。这个不是汤剂,到时候我会开药,让药房那边加工出一批丸剂来。”
中年妇女见她说得头头是道,一点都没有质疑她的治疗方案,接过药方,便准备下楼去拿药。
殷处长客客气气地谢过陈凝,带着那两个人走了,走之前,他还跟陈凝开了个玩笑,说:“小陈大夫,我觉得你这大夫当的,有时候跟破案一样,那么多问题,要是不问到点子上,真不好弄明白是什么病。”
陈凝也笑,说:“哪天我要是干不了大夫了,我看看我够不够资格去当警/察吧。”
殷处长笑意明显起来,又跟陈凝聊了几句,才把人带走。
他们走到走廊上的时候,他姑小声问她:“寒江,你跟这女大夫说话,挺爱笑的,平时都不怎么见你笑。”
殷寒江收起笑容,道:“跟她这样的人能正常说话,要是换个人,要么有事要求我,要么有目的,能正常说话的,真没多少。“
那妇女想了想他们家的情况,还真是这样,凑到殷寒江面前的女人,没几个没目的的,殷寒江躲还躲不过来。
殷家人走了之后,周扬把刚整理好的一叠病历拿了起来,跟陈凝说:“小陈大夫,一会你先去吃饭,我去把这些医案给苏副院长送过去,他今天就要一部分。”
陈凝应了一声,他就走了。到苏副院长办公室门口的时候,消化科的翟主任刚从里边出来,估计刚才也是有事要找苏副院长。
看他出来,周扬忙问道:“翟主任,办公室里还有人吗?”
翟主任说:“当然有啊,苏副院长不就是?”
周扬:…
他只好说:“除了苏副院长还有别人吗?”
翟主任是故意逗他的,听到他这回表达得很精准,这才笑着告诉他:“没别人了,你进去吧。刚才苏副院长还夸你了,说你最近学得很刻苦,还让我跟科室里的年轻大夫说说,让他们也加把劲呢。”
周扬连忙摆手,说:“别介,翟主任,你让他们努力没关系,别把我捎带上,我怕回头他们想揍我。我这人体格子虽然还算不错,但双拳敌不了四手。”
翟主任笑着赶他:“别臭贫了,赶紧进去吧。”
周扬这才敲了敲门走进去,他进去的时候苏副院长正在快速写着材料,屋里有一股烟味,估计是一边思考一边在写。
看到周扬进来,他抬了下眼皮,招手让他过去,然后把那叠医案放到面前,竟一页一页翻看起来。
连着翻看了十几页,他告诉周扬:“回去后你告诉小陈,也转告下黎大夫和李大夫,就说以后附子50克和乌头30克以下,不必找我来签字。让他们签上自己的名字,直接去药房拿药就可以。这事儿我已经跟药房说过了,有事有我兜底。”
“超过这个重量的,还得找我签字,不然药房那边不会给药。”
周扬听了,便说:“这样也好,这方面他们都挺有经验了,副院长你也能少签几回字。”
听他这么说,苏副院长自嘲地笑了:“他们几个最近找我签字找多少回了?再这么下去,我不用干别的了,整天就给他们几个签字得了。”
周扬来的次数多了,跟苏副院长也熟了,倒也不怕他,笑了下就问道:“副院长,那别的中医科大夫呢?”
苏副院长不假思索地道:“他们在这方面的经验还不足,开大方子还得找我或者徐院长签字。当然了,你让他们开,他们也不一定敢开啊。很多大夫还是更愿意求稳,只想安稳赚点工资。可这样的话,有些病是治不好的,但也治不死人就是了。”
关于这一点,周扬自然是明白的,不过大夫们也有自己的难处,毕竟不是每个人的医术能够达到陈凝和黎大夫他们这样的水平,毒副药材也不是谁都能用得好的。
周扬回到办公室的时候,陈凝已经去了食堂吃饭。她到的时候,郑玫她们几个已经打完饭,正凑在一起说着周末去商店买东西的事。
那位戴眼镜的女大夫说:“我亲戚就在第一百货工作,他说他们那儿最近会放出一批优质布料,是从南方运过来的,价格也实惠。明天上午九点就开始卖,想买得早点去。我打算明天一大早就去排队,家里人口多,孩子也越长越大,用布料的地方是越来越多了。就算现在用不上,也可以屯点。”
郑玫也想去,她碰了下陈凝,问她:“你去不去?这么好的机会,咱们一起结伴去挺好的。”
陈凝也知道现在物资紧缺,如果她有时间,她还真愿意跟过去看看。
但张言最近就在家里,她平时白天不在家就算了,周末要是还出门,把张言这个病人放家,那不太合适。
她只好婉拒:“家里来了亲戚,最近出不了门,等下回有机会我一定跟你们一起去。”
郑玫也只好说:“那行吧,等你有空再说吧。”
晚上陈凝下班回家的时候,一进院就看到季婉在往院外泼水,她袖子高高地挽到了胳膊肘上,手里拿着个大盆,陈凝看了一眼,就问她:“洗衣服呢?姐,有没有烧点热水?”
季婉摇头:“这回衣服多,得烧多少热水啊。怪麻烦的,水也不太凉,没事。”
陈凝一边往里走一边说:“不太好,接触凉水时间长了,万一落下病根,治起来很麻烦,也不是所有的病都能治好。”
季婉想到张言的例子,多少也有点上心了:“也对,你是大夫,这事得听你的。”
俩人正说着话,这时松松推开门,从门里冲了出来,小脸上还挂着泪,委屈巴巴地过来拉陈凝的手。
陈凝看了他那样子,不禁好奇地问道:“松松小宝贝,谁惹你生气了?”
松松鼓着腮帮子,进屋之后,就瞪着坐在椅子上的季寒霜,说:“是妈妈,妈妈太坏了。”
第160章
季寒霜这时候还在笑, 季老太太生气地拍了她两下,说:“都多大了?还跟个孩子似的。”
这时候松松扁了扁嘴,说:“今天放学妈妈都没去接我, 育红班里就剩我一个人了,呜…”
季寒霜笑:“单位里发东西,我一忙就把这事儿忘了,五点半才想起来。”
季婉把袖子放下去, 过来把松松抱了起来,哄他:“松松别生气, 一会儿咱俩玩,不带你妈。”
陈凝也逗了他几句, 他这才破涕为笑, 才过了一会儿, 就自己出去找小黑狗玩去了。
孩子走了, 陈凝才跟季婉说:“现在就把药熬上吧。这药熬的时间长, 等吃完饭,消化消化,药正好熬得差不多了。”
张言没出来, 这时在自己的房间待着。陈凝知道这屋里都是女人, 他没有社牛属性, 也不擅长跟女人打交道,会拘束的, 她就没过去他那边。反正一会儿吃饭,他自然会出来。
季婉按着陈凝提醒的步骤开始熬药,为了熬药, 他们特意在小棚子下边搭了个药炉,熬了一会儿, 见火大了,就转成小火,让药汤在炉子上慢慢滚着。
两个人进了屋,陈凝跟季塞霜他们坐在一起聊天,季婉则去了张言的房间。
她进去的时候,张言正拿被子捂着腿,显然他的腿还很难受。
即使季婉给他拿来了热水袋捂腿,他还是难受。但他不想让季婉看到他这一面,季婉一进来,他就像没事人一样,把被子松松搭在腿上,没再用力去捂。
他那小动作,季婉早就看到了,她也不跟他多说话,直接去衣柜里翻出他的内衣和内裤,给他丢到床上:“衣服晚上换了,明天我给你洗。”
张言胀红着脸,说:“不用,这个我明天自己洗,我可以拄着拐杖洗。”
季婉瞪了他一眼,说:“又不是大姑娘,我都没害臊,你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知道你可以拄着拐杖过去洗,就怕到时候地上有水,太滑,万一摔了,你这伤就更不好治了。”
这个理由张言就没办法反驳了,他没吭声,这时候他听到季婉跟他说:“张言,我告诉你,当初是你死皮赖脸非要跟着我好的,以前口口声声叫我小婉、婉婉。现在好了,在人前直呼我大名季婉了?”
“既然当初是你求着我好的,那什么时候分手,怎么分手就得我说的算。总不能你说好就好,你说分手就分手吧。”
“等你这伤治好了,不用你跟我分,我自己主动就跟你分,没人会缠着你不放。不过你最近给我好好配合,我把你带回来,这么多亲戚邻居看着呢,这么大的阵仗,你别让我没脸。”
张言一时无言,沉默着。
季婉说的没错,他比季婉小三岁,当初他要跟季婉好,季婉根本就不想搭理他。是他缠了她整整两年,两个人才确定了关系。现在提出分手的却又是他,对季婉来说,的确不公平。哪怕他的初衷是为了她好,对她的伤害却也是真实存在的。
这时郭姐在堂屋里喊了声吃饭了,季婉便走过去,跟张言说:“堂屋里生了炉子,那儿暖和。一会儿你这屋也会热起来,先过去吃饭吧。”
说着,她伸手去扶张言,这次张言听话地任她扶着,脚落了地,才拿起拐杖,跟在季婉身后走了出去。
吃饭时,陈凝感觉到张言身上的生疏感少了一些,饭桌上也能跟季老太太和季寒霜说几句话。一旦放开了,陈凝就发现,张言去过的地方多,知道的事情也多,谈起季老太太的老家时,居然还能随口说起几件当地的典故来,听得季老太太笑眯眯的。
饭吃到一半的时候,季野终于回来了。他一进门,就注意到了坐在季婉和松松中间的张言。
看过去的时候,他的态度虽然客气周到,却多少带着几分审视。
眼前这个男人,毕竟是季婉的对象,他也是头一回见到,审视也是难免的。
吃饭时两个男人话不多,听说张言饭后两个小时要服药,服药后需要人守着,免得出现意外。季野作为家里唯二的男人之一,便主动说:“晚上我守着吧。”
陈凝想着真让他们俩住一个屋,他们也不能自在。她就说:“也不用一直守着,隔一两个小时过来看看就可以的。”
季婉也知道自己弟弟忙,休息时间很少,她就说:“上半夜你守,下半夜我来吧。”
季野想了想,同意了:“也行,晚上要是有事,你们赶紧来叫我。”
季寒霜却说:“真有事的话,光找你也没用啊,你又不懂医,到时候还是得找小凝。”
陈凝笑了下,说:“小问题他也可以的,应该不会有什么大事,大家也不用紧张。”
季野“嗯”了声,迅速扒了两口饭,然后筷子伸得远了点,给陈凝和松松一人夹了几筷子菜。
他做这些动作早就熟练了,季家人也都习以为常,谁也没什么特别反应。
张言却看了季婉一眼,见她脸色淡然,连瞧都没瞧他,他难免也有点讪讪地。
他心想季野和陈凝是一对,他和季婉也是一对,看人家那一对过得,再看看他和季婉之间…
想到这儿,他不禁会想,如果当初他没有死缠着季婉不放,那季婉现在可能都嫁人了吧?像他们那样的单位,一向是男多女少。季婉长得又漂亮,不知道有多少单身汉想打他的主意呢。当时队里和兄弟单位就有好几个人瞄着季婉,这还只是他知道的…
现在再想这些似乎晚了,但浓浓的愧疚感却把他包住,让他实在提不起胃口。
要不是季家人都在旁边,吃得太少不好看,他都不想吃了。
这时季老太太突然问他:“小张,你怎么不喝汤?这酸汤挺好喝的,喝下去肚子里暖乎乎的,开胃,喝点吧。”
说着,她亲手给张言盛了一小碗汤,放到他面前。
张言其实是不想喝的,他确实怕晚上起夜。但他不好拂了老太太的心意,就端起来喝了两口。
饭后陈凝洗了头,吹干之后,躺在床上,海藻似的头发松松地散在枕头周围。这时屋子里暖气已热了起来,她浑身放松,竟像一只在晒太阳的猫。季野进来的时候,就看到她那副慵懒放松的样子。
他刚送走季寒霜母子,身上还带着点初冬的寒气,搓着手暖了一会儿,才坐了过去,抬手抓住陈凝露在被外的小脚,轻轻挠了挠她的脚心,看陈凝急了,这才笑着松开手。
随后他脱了外套和毛衣,只留下一件短袖汗衫,至于毛裤,他还穿着。
进了被窝之后,他就把陈凝拉到自己怀里,咬了咬她的下唇,随后他的唇就贴了上去。
他这次亲得急切又热烈,一股特殊的气息把他和陈凝包裹起来,激得他小腹阵阵抽动。
一转眼又好几天没见着陈凝,他不在家的时候,晚上一闭眼睛就会想到陈凝温热柔软的身子。以至于他睡觉的时候脑子里经常会浮想联翩,特别不正经。
不过现在时机不对,一会儿还得去看着张言,季老太太和季婉他们也都在堂屋里待着,还没睡呢。他自然不好对陈凝怎么样,就算再想,恐怕都得忍着。
但他还是狠狠地欺负了一会儿陈凝,之后他还把自己的短袖汗衫扯了下去,露出紧实的肌肉和漂亮的人鱼线,抓着陈凝的手覆过去,非让她摸不可。
陈凝笑着配合了一会儿,嘘了一声,指着门外:“小心点,别让她们听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