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176
只是姜恨是长者,他也没有能力越过她除掉此人。
事实上,他压根不打算去西京看姜瑶嫁降。
临了,果然姜瑶问道:“对了,何时来长安?礼部将下降定在了一月后。”
姜鸿扫了一眼聂让,笑说:“和他吗?”
“是。”
“便不了。”姜鸿语气稳定,但说出的话却是冷淡地拒绝,“你知道我不愿意。”
姜瑶点了点头,知道这冷淡是冲着自己身后那人的,只好示意自己了然。
她也没期望姜鸿短时间内能祝福理解这段婚事。
毕竟这是她个人的决定,不强求旁人理解。
等她离开了,大太监钱思贤拱手上前:“陛下,您怎能主动禅位呢?”
姜鸿睨了他一眼:“一个虚名而已,让便是让了。”
“可这样,不就是更加无法让那个杂……”
“钱思贤。”他断了他的话,拍了拍他的肩膀,声音不大,却冷,“他也算我大赵将军,慎言。”
钱思贤不可置信地微睁眼睛。
当事人靠在位置上,闭眼似在养神:“阿姊既然铁了心的要皇位。那强行和她对抗,恐讨不得什么好处,反倒叫各地又开始蠢蠢欲动。不如以退为进,先叫她想想我的好处来。”
只要他装装可怜,阿姊都会心软的。
“不过阿姊之前说得确实不错。”他微地勾唇,“比起一个手无实权的傀儡皇位,倒不如一地藩王来的自在有用。”
要真想拆了这桩事,得从阿姊本人入手。
至少,他需要在朝堂上有能说话的位置。
“从长计议吧。”
*
待出了宫,暂回长公主府。
总管王定生来迎姜瑶,又看过一眼暗处的聂让,微俯身屈礼。
“见过指挥使。”
聂让很不适应,奈何不知道如何应对,只是点了点头,局促地往隔壁方向走。
要知道隔壁空置了许久,现在还没完全收拾好。
他怕不是要住过去躺灰里。
姜瑶一把拉住他:“王伯,你这样可就见外了。瞧瞧,这都连路都不认了。”
王定生哈哈笑起来,一拱手:“是小的糊涂了。”
等过问两句府上的情况,下人们退了,姜瑶拽着聂让进屋里。
此时初秋,天气微凉,屋外是大片大片的火红枫叶,苍鹰的寿命并不长,葫芦儿年纪渐渐上来了,只站在爬架上,歪着脑袋往下看。
下人们端了热水来,而后识趣地走了,聂让跪在脚踏上低头替她按脚,水温很高,便是他的手粗粝厚实,浸在其中也微微发红。
“怎么?”
姜瑶看着他垂着头,屈指挑着他坚实的下颔让他瞧着自己,一笑:“这都回来了,你怎么好像还没在长安的时候开心?”
片刻后,他才低声:“我让主人为难了。”
主人和弟弟从前关系很好的,从来不会有无话可说的尴尬时候。
而且…她应该也很希望姜鸿能来观礼的。
“这有什么?”姜瑶靠在枕上,摇头,“他总会有一日习惯的。”
“……”
姜瑶扯扯唇,也回过味来,冷哼一声:“这小子,心里藏得那点小把戏,还以为我不知道呢。不过就是想拿建康做第二个西京,等日后有能耐有兵权,便觉得能控制我了。”
聂让在边上听着,眸子微睁,稍厉,眉头跟着拧住,只觉得相当憋屈。
若是旁人有这样的想法,他好替主人处理。
可那是主人的弟弟,动不得一点。
“你也将我想得太弱了。”
姜瑶端详着他脸上的神情,愣是从那张无太多表情的面容间琢磨清楚他的心思。
“从我手下夺权可没那么容易。”
“而且。”
她伸手捧着他的脸,笑了,“再不济,还可以假死脱身,届时你带我去一处僻静的地方隐居,或者像谢公一样寻访世上绝景,四处寻仙也不赖。”
“裴玉书的镜子已经毁了,他们找不到我们的。”
玉面殊丽绝艳,含笑莞尔,黑白分明而清冽的瞳皆是温存。
顿时,聂让的心跳如擂鼓。
隐居,和…和主人。
他可以一直守在主人身边。
有一个很普通的家。
像乡野樵夫一样,每日打猎耕地,做饭浣纱,照料主人。
……
聂让心底很隐秘很卑劣地…开始期望起那种未来。
不过也只是期望。
他最终还是摇了摇头,搜刮着用语:“主人千尊万贵,乡野粗鄙辛苦,不合适的……”
他怕自己照料不好,退一步说,就照料得再好,能避开人群之处,也都是未开化的地方,会委屈了主人。
或许有几个地方合适,像裴氏兄妹所在桃岛一样…
不知道为什么,他忽地听她笑起来。
等着他拿帕巾细细擦拭干净,小心裹进衾被下后,突然很不安分地将脚从他手中腾地一下抽出来,他怕她受寒,等他急急忙忙直起身子去拿衾被时,忽的趁势伸手环住他的脖颈,拉得进了,而后调侃地在他身边吐息。
“呀,耳朵红了。”
“……”
“阿让真是容易害羞。”她调笑着。
他觉得窘迫,稍微撇过头去,又听她温吞道:“你方才,你不会连日后要去哪儿都开始思考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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