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桔研究了半天，终于找到了空调变温的调节钮，按下去，空调没反应。秦鹮随手拿起茶几上的整屋智能家居说明手册，翻了几页，终于找到缘由，是总开关压根没有打开。
　　研究明白，空调终于开始运作，温热的暖风从出风口送出，只是有些灰尘的，充分说明了这屋子之前确实无人。
　　秦鹮双臂抱胸：“民宿？外租？？？”
　　孟桔假装没听见，低头敲手机回消息，片刻猛然抬头，朝秦鹮尴尬一笑：“秦小鸟，咱们晚上也不能大眼瞪小眼这样过啊，这样，你出去买副扑克，买点零食什么的吧，我刚看小区外面往左，两百米左右就有一个便利店。”
　　秦鹮面露迟疑：“还真的打牌？”
　　“那不然呢？”孟桔起身，打了个大大的呵欠，随即把秦鹮往门外推：“零食你看着买，啤酒啊饮料啊也行，多买点，慢慢挑。我就不去了，我要研究研究这投影仪，晚上我们可以播着电影。”
　　裹着外套被赶出门，深夜的寒冷似乎更加肆虐，无风，是干巴巴的冷。抬头看，晴朗的夜色里有星星，有薄如纸的一轮橙月。不是雪夜来临的预兆。
　　今年的圣诞依旧没有雪。
　　秦鹮裹紧外套，在便利店随便拿了捡了些孟桔会喜欢的零食，锅里的关东煮正冒着热气，啃着很有食欲，于是又买了两份关东煮。至于扑克，还真的有，秦鹮随手拿了两副扔进购物筐。
　　秦鹮其实不会打扑克，麻将桌更是没上过几次，上一回玩还是和段骁在国外的时候，段骁的几个朋友来玩，几个人凑了一桌麻将，段骁不打，秦鹮被赶鸭子上架，她出牌，段骁就在身侧俯身下来，单手搭在她身后的椅背上，嘴唇靠近她的耳畔给她提醒。
　　有微弱的电流，温热的触感，夹杂着淡淡薄荷烟草味，时隔几年好像还很真实，真实到秦鹮在冷风里不由得打了个哆嗦。
　　今天想起段骁的频率高了些。
　　她把一切归结于日子太过特殊，以至于有些记忆会像从灰尘里爬出来的虫，躲在暗处，趁她不注意便会狠狠咬上一口。
　　拎着袋子往回走，高端小区安保系统是人脸识别，穿着制服的门卫将秦鹮拦下，询问是哪一家的访客。秦鹮这才后知后觉，她根本没注意自己刚刚是从哪一栋哪一户出来的。只好实话实说：
　　“我在这里定了一个民宿，短租的那种，可我不记得门牌。”
　　门卫听到短租民宿几个字，明显一愣，和身后的同事交换了一个眼神，朝秦鹮露出疑惑和警惕：
　　“不好意思女士，这小区不允许有民宿短租，即使是长租租客也应该有登记的，这样吧，麻烦您提供一下姓名和电话，我可以在系统里帮您查询一下。”
　　这是搞什么。
　　秦鹮有些尴尬，只好报上了孟桔的名字。
　　“不好意思女士，没有这位业主，租户也没有。”
　　门卫从警卫室出来，再次挡在了秦鹮身前。从门卫的眼神里，秦鹮看出了一些探究和复杂，她拎着一大包吃的，换了只手，从大衣口袋里掏手机，准备给孟桔打电话。
　　电话拨出的前一秒，秦鹮猛然停住：“那个......可不可以的麻烦您帮我再查一个名字，我叫秦鹮，夜泊秦淮的秦，鹮鸟的鹮。”
　　两分钟时候，秦鹮顺利进入了小区。
　　门卫在电脑后探出头的诡异表情让她窘迫：“......女士，您早说您就是业主啊，三栋2101，业主秦鹮。”
　　紧接着顺利报出的手机号也证实，的的确确是她，不是什么重名重姓的狗血剧情。
　　秦鹮紧紧攥着手里的东西，塑料袋子在手心勒出一道红印也顾不上，脚步越来越快，她急于想向孟桔索要事情的真相，这房子到底是谁的，和她又有什么关系，怎么就在不知不觉中成了一栋房子的业主。再联想到孟桔这一晚上的奇怪表现，肯定有猫腻。
　　秦鹮懊悔自己的粗线条和后知后觉。
　　电梯一路上到21楼，安静的走廊里，越是走近门口就越能听到屋子里有嘈杂人声，然而却在门铃响起的一瞬间霎时寂静。
　　秦鹮眉尖轻蹙，伸手推开门，屋内暖黄色的玄关灯光迎面而来，随之一起的是众人的尖叫：
　　“生日快乐！！！”
　　第169章 人生另一程
　　秦鹮睁圆了眼睛愣在原地，足有十几张面孔挤在自己身前，把玄关到客厅过道挤得满满当当。
　　胡度，孟桔，林霄扬，许久不见的季羽蒙，还有为数不多的几位关系较为亲近的朋友。不用想也知道，是孟桔和胡度的杰作。
　　秦鹮自认社恐，社交匮乏，今天出现在这里的人几乎构成了她一整个社交圈。
　　惊讶于这些人的“暗度陈仓”，也感动于被人记挂和关心，这些人未必彼此相识相熟，却为了给她庆生而错凑在了一起。
　　况且，是平安夜这样的节日，很有可能要推掉其他邀约。
　　秦鹮缓缓把手里的袋子放在脚边，柔软的灯光和温和的暖风，把室外带来的寒气尽数驱赶。她无奈扬了扬眉梢，弯起嘴角：
　　“预谋多久了？”
　　众人脸上都挂着笑，属孟桔闹腾得最欢，揽住秦鹮的脖颈，狠狠在侧脸吧唧一口：
　　“好久好久啊，可累死老娘了，你从前过生日大多一个人，我一定要让你彻彻底底嗨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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