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对方既然这般说了,狱卒便笑着放入了衣襟里头,“您客气了!”
“方才贵人只是在门口停留了片刻,不曾踏进去,不过离开前嘱托了让我好生处理了,您看这事……”
“如常处理便是。”侍从客气回道,狱卒便是懂了其中意思,连忙应了便是。
待到了马车旁边,岑宁没有再上车,只是与身后跟着的人说,“烦请与卫公子告知一声,今日叨扰了,今日我自己回去就是了。”
说完,也不等那侍从回禀便一人沿着路走回去。
此处离东大街还是有些距离的,岑宁若是要走了回去也要一个时辰半。
若是往日无事,岑宁倒也不会这般浪费精力,只是今日莫名的遍体生寒,总觉得冷的慌。
想看看这满街的人来人往,烟火气总是格外令人安心。
只是还没走几步,马车便跟了上来,岑宁凝着眉头,往边上挪了挪。
却不想马车就此停了下来,岑宁步子再快了些,卫谕便从里头下来了,直接走到了人身边。
岑宁步子顿下,看向这人,“卫公子可是有事吩咐?”
卫谕理直气壮答道,“岑娘子一人有何意思,正巧在下也想瞧一瞧这沿街的风景,便与娘子一同就好了。”
沿街的商贩来来往往,离前头的铺子还有段距离,岑宁站在路旁,突然觉得走也不是,不走……也不行。
“卫公子,”岑宁抿唇,心头忽然很是烦躁,“我想一人走,卫公子若是有此意可让家仆随同,我如今无甚心情。”
如今心头乱的很,岑宁说话也没有几分客气,大有一种破罐子破摔的的气势,便是得罪了卫谕……也无所谓。
岑宁如今只要一人呆着就会想起方才看到的景象,但是她知道自己带不走,也不能那么做。
不然,今夕就白死了。
卫谕仍旧站在她面前,岑宁再看向她的时候,恢复了几分理智。
“卫公子与吴家可有仇怨?”
闻言,卫谕突然笑了,看向岑宁的目光中难得多了几分锐利,“岑娘子想要什么?”
“吴家在江南消失!”说话时,岑宁闭着眼,心头凉了一截,这样的话……这般景象何其相似。
数年前,她也是这般甘为卫谕的耳目,只不过当初是为情,如今则是为了利。
“岑娘子是爽快人!娘子所愿亦是卫谕所愿,往后若是娘子有需要,只管寻来便是,卫谕必定极尽所能。”
眼前的人字字句句皆是份量,岑宁只觉得嘲讽,只是面上淡然如死水一般,“如此,便谢过卫公子了!”
这会儿,卫谕微微没有再继续纠缠,只是微微颔首便上了马车。
岑宁站在原地望着马车越行越远,就像过去的无数次一样。
昏暗的烛火在房中亮起,待到珍馐阁打烊了,岑宁回房了便看见静静坐在桌旁的的男人。
眉头紧紧皱着,揉着两边的太阳穴,岑宁看着有些心疼,快步走上前去,给卫谕轻轻揉着。
“可是又有烦心事?”耳畔响起女子温柔似水的声音,卫谕心头的烦躁被磨平了些,淡声开口,
“无甚,不过是朝中那些事情惹人心烦,事实如此。”卫谕闭着眼,却将身后的女子拉到了身前,圈在怀里。
见这人如此疲累,岑宁叹了口气,手上动作更加轻柔了些,只想着让他再轻松些。
“太过忧心反倒是会累坏了身子,总得顾着自己着。”
岑宁以往只觉得自己不是个嘴碎之人,可是看着卫谕如此,她忍不住要劝上李局。
卫谕只是将头埋在她颈窝更深处,再也没什么动静了。
过去的岑宁本可以无忧无虑的经营着珍馐阁,远离朝堂俗世,只做个潇洒的掌柜,便是卫谕最后不要了她也无妨后半生。
只可惜,受情字蒙蔽,左右还是害了自己。那时只想着能与卫谕共同并肩,能为他在京城的暗潮涌动中挡些风雨。
倒是连累自己困得那般下场,当真是不值得……
这般想着,岑宁抬头望了望天,喃喃自语着,“但愿不会再遇此事!”
算算年头,卫谕中了状元也就是这两三年的事情了,吴家在江南的势力盘根节错……非一朝一夕之间能够撼动。
她当初便没能看清楚这男人的面目,将自己搭上了,真是蠢得。
看着无尽的街头,岑宁无趣的扯了扯唇角,拖着沉重的步子继续往尽头走去,过往的人像极了云烟一般消散,而她在众多人里头不过是一抹幽魂罢了。
老天重新给了她一次机会,可是棋局已经行至此处,她终究是没能挽回,只盼着往后……
作者有话要说:
赶上了,赶上了!
第26章
一个月后,东大街街头那家酒楼不知何时悄悄易了主,等众人发觉的时候,岑宁已经把即将开张的酒楼收拾的差不多了。
说起来岑宁能这么快开张,还是多亏了卫谕钱多,不然靠自己在摊子做生意慢慢攒着,这么大手笔的只怕还要不少时日。
岑宁站在二楼,看着底下摆齐的红木桌椅,心头一阵感慨。
这个酒楼原本是叫如意楼,若是之前的她定会换个名字,如今却觉得这名字也不错,虽不风雅却寓意极好。
闹市之间,本就是寻常百姓,吃的也是粗茶淡饭,过于风雅倒是显的格格不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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