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养一只万人嫌崽崽69
几个谁都知道是他们俱乐部养的体育公众号,一天一篇通稿,疯狂辱骂伯格黑德俱乐部的老板识人不明、目大不睹、有眼无珠,也不知道俱乐部高层是不是疯了……反正一般人都不见得能插得上话。
所以即使是故意想挑事的人,也不会问那种蠢过头的问题,而是矛头一转,化为记者手里的一封“观众来信”。
记者念出那封信:“熬不过去的人,难道就应该被牺牲掉吗?”
红毛小公鸡眼睛瞪得像铜铃。
有余老师和小阎王在,他根本没想过为啥会有人熬不过去,这个问题昨晚也没背过。
余老师从来没放弃过任何一个还滑得动的人,熬不过去的人会被戳摔一百次,如果还想逃跑的话,是会被小阎王绊飞的。
……这么说八成是要惹那个大祸。
“那几个成绩下滑的队员,情绪都怎么样?”
记者也发现了他卡壳,换了个问题:“根据公开的监测数据,少年组这边,队员们最近的压力和情绪波动都很大。”
不用看数据其实也知道——这是意识损伤的标准后遗症,如果不用药遮掩,其实早就该暴露出来。
烦躁,不明原因的疲劳,恐慌、焦虑、很容易就会发火,逃避交流和集体活动,抵触和他人的相处。
这些都是意识损伤后可能存在的状况,出现哪个都不意外。
光看那些剧烈波动的意识监测数据,就有不少人猜测,队内的气氛恐怕已经到了某种临界点了。
红毛小公鸡愣了半天,摸着下巴:“啊……”
“出成绩的时候,那几个队员很紧张,很恐惧。”
记者拿出对外公开的实时数据波动:“甚至有人出现了一定程度的眩晕和呕吐情况,请问是为什么呢?”
红毛小公鸡:“……”因为有一个小阎王坚持认为滑滑梯是好玩的。
好玩的东西可以安慰人,安慰人可以交朋友,交朋友可以变强。
所以那几个成绩不好的队员,因为完全不好意思拒绝而在极度恐惧的情况下接受邀请,滑了三十遍四百二十三米超级冰滑梯。
因为太刺激,有一个好像滑吐了来着。
“……”记者完全没料到这个回答:“啊,他们不担心成绩吗?”
红毛小公鸡:“那个滑梯长四百二十三米,高低落差有二十一米。”
记者试图拉回话题:“但是成绩……”
红毛小公鸡:“滑过一百米只需要九秒钟。”
记者:“……”那的确是没什么多余的闲心担心成绩。
“那么几天前,根据记录,少年组的队员们集体缺席了俱乐部的集体活动。”记者放弃追问成绩,翻了一页,“请问是因为抵触与他人的相处吗?”
“七号啊?”红毛小公鸡抓了抓头发,“哦,高益民去比赛,我们当啦啦队去了。”
记者有些错愕:“所有人吗?”
这在竞技体育的队伍里,几乎是完全不可能发生的事——毕竟同一个队的队员既是队友,也是针锋相对的对手。
他们从小就必须互相比较、互相竞争,只有更强的才能获得比赛的资格,即使是同样获得了资格,在赛场上也同样会为了名次而拼尽全力去比。
尤其是花滑这类训练过程极为艰苦、几乎要献祭半个人生的项目,一旦走上职业运动员的道路,就无法回头。
很多时候,未必是那场比赛有多重要,只是求胜已成为本能——当投入已经高到不可直视,沉没成本已经完全无法回收,那种压力几乎是无法忽略的。
要赢,要被看见,要做最好的那个。否则一直以来拼死拼活的训练和父母的巨额投入,就都会成为笑话。
“好像有道理。”红毛小公鸡听了这些,愣了一会儿,“对,我以前好像也是这么想的……不知道,不知不觉就没这么想了。”
“我们每个人余老师都能看见啊。比如我吧,虽然我用刃太浅旋转差滑行差没有艺术表现力落冰浮腿太近4F还错刃——但余老师说了,我节奏感贼棒,燕式巡场巨好看,远度也是同年龄段第一。”
红毛小公鸡美滋滋翘尾巴:“厉害吧?”
记者还没从那一串异常流畅仿佛rap的贯口里缓过来:“厉,厉害。”
“我们队里这么厉害的还有十八个。”红毛小公鸡掰手指头,“余老师都说了。”
“老二的空中姿态贼漂亮,舒展还优雅,天才。”
“老三的用刃这么瞎练都能这么标准,简直是天才。”
“老四的跳跃那叫一个干净,天才。”
“老五心理素质巨好,比赛比训练还稳,那必须天才……”
记者勉强从极具个人特色的转述里醒过来,笑着打趣:“一个队伍里十九个天才?”
“对啊!每个人厉害的地方都不一样,适合的比赛当然也不一样,高益民就是我们老五。”
红毛小公鸡一拍桌子:“他那个3A!这么多次里最好的一次——比哪次练习跳得都好!”
高益民的3A跳出来以后,是他手把手教细节、队员们一个个帮忙照相分析问题,利用休息时间一点点磨出来的。
红毛小公鸡以前都没指导过师弟,这次被余老师推过去,拿着余老师暗中塞给他的细节要点,讲得头头是道,那叫一个威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