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那个叫嫁衣。“我对化妆解释,看向旁边摆着的几套婚纱,其中有一套大红色的纱裙,裙摆上是大面积的刺绣与钻石,看起来价格不菲,凯厄斯似乎很喜欢亮闪闪又十分昂贵的饰品,总把那些东西往我身上戴。
“脖子往下低一点。“化妆师好听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
我问她:“化妆大概需要多久?”
“一般是三四个小时,”化妆师答,“不过我们开始得有些晚,可能要耽搁一些时间。”
婚礼晚上才开始,还有很长的时间。我一边与化妆师闲聊,心里却已经开始想念凯厄斯。
贝拉在婚礼开始前给我打了电话,她的生意很虚弱,我怀疑她生了重病。但今天是应该高兴的日子,任何容易产生争吵的话题都不适宜现在提及。
她在电话里说了很多话,祝福与不舍都有,更多的是为我开心。
贝拉说:“我以前总担心你没法陷入一段真正的爱情,你看起来太冷静了,甚至有点悲观,那是很难想象你会和什么样的人在一起。“
“凯厄斯是个不错的对象,“我说,”他对我很不错,我从他这里得到了安宁。“
一段感情如何,身份与权势,或者财富,都不是决定好坏的标准。
贝拉是人类,最终放弃青梅竹马的雅各布,选择了危险莫测的吸血鬼。凯厄斯带给我如此多的痛苦与快乐,我的生命与他息息相关,甚至成为了一个密不可分的整体。
那边听完我的话,传来一阵冗长的沉默。
我知道贝拉还是在为我担忧,就像我不可避免地在某个片刻不由自主地像预测到她的未来。
磨难与煎熬从未离我们远去,只是我们都选择了更为隐忍的方式去面对它。
“不管怎么说,“贝拉平稳的声音从话筒里扩大,”我相信你的先择。”
她继续说:“希望我们能很快见面,弥补这一次的遗憾。“
“会的。“我答复她,”我希望你一切都好。“
“你也是。“
我挂了电话,落日的余晖将房间笼罩成一片暮色。
爱是冲动,是心软,是痛彻心扉与可以随时抽身的虚假谎言;婚姻是责任,是担当,是心里一堵厚实的围墙与禁锢自由的牢笼。
从今天开始,我和贝拉,也许就彻底不能和以前一样,毫无顾忌地随心所欲了。
窗外的晚霞铺满了天与地交际的边缘,最后一丝暖意在夜幕降临前消失,徐风刮起窗帘一角,玫瑰的馥郁飘到鼻尖。
黑夜取代白昼,沃尔图里灯火辉煌。
婚礼开始了。
作者有话要说:
久等了,感谢阅读。
第51章
关于这一天,也许我会永生难忘。
阿罗敲响了我的房门,他神经质的眼里此刻换上了真实的笑意,在我打开门后颇为绅士地做出了邀请的动作,愉悦道:“美丽的小姐,请挽上我的胳膊,让我为你引路。“
我从听见敲门声起,一颗心就悬了起来,此刻看见阿罗这副做派,反而没有什么害怕的情绪。
我将套了白色蕾丝手套的胳膊搭在他屈起的臂弯内,一步步走下阶梯。
鞋跟很高,踏在地面发出清脆的声响。
周围静极了,我能听见远处传来的弦乐,浪漫的曲调,是凯厄斯和我一起挑选的音乐。
阿罗难得安慰了我一句。
“别紧张,小姑娘,我当年结婚不比你好多少。“
阿罗的妻子是位非常美丽的女士,但我反应比平时要慢上许多,因此一时难以想起她的容貌。
“谢谢。“我下意识应和了对方的话,随后听见阿罗低沉的笑意。
这笑意使我神经一跳,疑心自己哪里出了差错,险些扭头去看阿罗的脸。
他走得很稳,每步都像被仔细丈量过,体现出一种不急不缓的从容。
这段路不过五分钟,我却在期待与紧张里感觉自己走了快一个世纪。
阿罗挽着我走过长长的花廊。绿色藤蔓与缤纷的玫瑰缠绕在一起,与裙尾上大朵大朵的织花交相辉映,这种迷人的香味浸透了我的思绪,致使我如同僵硬的木偶,难以集中精神望向花廊尽头的吸血鬼。
凯厄斯穿了白色西装,浅金色的发向后梳,露出英俊凛冽的眉眼。他寒潭一般红色的瞳孔里正含了笑意,朝我望过来,像是江南水乡被春风吹皱的三月池水,有种难以形容的温柔。
周围的一切在我眼里像是蒙了层雾,朦朦胧胧看不清实影。我眨了眨眼,才发现阿罗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从身边离开,剩下我站在花廊尽头。
晚风撩拨着我鬓边散落的黑发,周围宾客们的目光在我和凯厄斯身上流转。
他站在星灯与烛火簇拥的花帘前面,轻轻地喊了我一声。
手里的捧花被捏得极紧,我无法拒绝他的呼唤,再听不见其他任何声音,通红着眼眶向他走去。
他后来和我说,这段路实在太长又太短,他看着我,就像看见自己荒芜的生命里终于出现了绿洲。
于是没等我独自走到尽头,凯厄斯就已经笑着提前走到面前,给我了一个再轻柔不过的吻。
他弯下腰来,小心翼翼地触碰了我的唇,手掌虚虚拢在我的腰际,像对待一件易碎的珍宝。
遇到凯厄斯之前,我从未设想过要与他人共度一生,分享所有的喜怒哀乐,但是我向凯厄斯迈出了这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