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不过你什么时候把名字换了？倒是比以前那个“狂拽大少爷”有品味多了。
　　日月星光：……
　　程亦铭选择性地忽略了对方后面发过来的那条消息，痛苦闭眼。
　　其他的都能接受，拿钱威胁，不行。
　　他只能硬着头皮将几份资料都看了一遍，兴致寥寥，迟疑了下回道：妈，我跟你说件事，你别生气。
　　[妈]：转移话题？
　　日月星光：我喜欢男的。
　　“妈”正在输入中……
　　“妈”正在说话中……
　　“妈”向你发起了语音通话！
　　程亦铭眼疾手快地挂断电话，迅速退出聊天、设置静音、关闭屏幕并反扣手机，几个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没有丝毫停顿。
　　按时间来算，这个时候华国通过同性结婚法案不过二十几年，程亦铭父母那一辈的思想就是旧时代的末班车。
　　他们虽然并不谴责同性结婚，却也从没想过自己儿子会是出柜的那一个。
　　程亦铭无所谓。
　　他没喜欢过什么人，只是曾经有过一个未婚夫——这就说来话长了，虽然他对那位未婚夫没有产生过爱情，但与之相比，他对女性就更没有过那种爱恋的感觉了。
　　也正是因此，他才能勉强确定自己的性取向。
　　不管程夫人是怎样的暴躁，程亦铭都没再去看手机，做完这些，他淡定地继续写起了规划表。
　　一直到九点半，他重新摁亮屏幕，看到除了工作和来自母亲大人数十条消息电话的狂轰滥炸外，还有老父亲的零星几条“亲切问候”。
　　以及来自置顶的一条信息。
　　20：12。
　　[明锦]：你晚上不回来吗？
　　这看似短短的一句话，程亦铭却几乎能想象到对方发出来时，对着聊天界面纠结着将文字打了又删、删了又打的场景了。
　　他不由扯了扯嘴角，随即单独回复明锦道：刚刚在工作，没看见。
　　另一边，洗完澡出来的明锦刚打开手机，恰好看见，程亦铭回过来的后一条消息从屏幕上方蹦了出来：回。
　　他撇了撇嘴，心想：这么久才肯回，指不定刚刚是干什么去了。
　　本想直接上床睡觉，但他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片刻，不知是不是才搬来没几天、依然有些不太习惯的缘故，没有丝毫睡意。
　　他脑子的思绪从“我都问他要不要回来了那他一会回来我不去门口接他会不会不太好”慢慢转向了另一个问题：
　　合同上写的，当情人的话，都有什么准则来着？
　　金主还没回来，他就这样睡了，似乎不太像话？
　　最后他坐起身来沉默几秒，还是揉了把头发、穿上拖鞋并叹了口气，认命地下了楼。
　　被包//养这件事，真麻烦。
　　于是程亦铭回到家，按开客厅的灯光，就看见某个大高个的傻狗坐在沙发上，踩着拖鞋半阖着眼，一脸困倦的模样。
　　听见开门声，他睁眼看了过来，目光被突如其来的亮色刺得眯了一下。
　　“在等我？”程亦铭有点意外，他脱了外套挂在衣架上，顺口问，“怎么不开灯？”
　　“困。”
　　明锦揉了揉眼皮，起身欲盖弥彰道，“既然你回来了，那我就先上去了。”
　　困还等他？
　　程亦铭挑了挑眉，觉得确实有意思。
　　他慢条斯理地开口道：“等等。”
　　明锦手已经搭在了楼梯扶手上，闻言回头看他。
　　“过来。”
　　明锦皱皱眉，借着困意，有点神志不清地嘟囔道：“能不能别老用这种语气和手势……跟招呼狗一样。”
　　你不就是狗吗？
　　程亦铭理所当然地想着，看见这笨蛋小狗一边吐槽着，一边却诚实地迈步朝他走了过来。
　　他勾了勾唇，伸出手揉了揉对方的脑袋，收回去前，又顺势在对方下巴处挠了两下。
　　指尖与皮肤接触的酥痒感格外明显，明锦一下就清醒了七分。
　　他震惊道：“你干嘛？”
　　真把他当狗了？！
　　程亦铭松了松领结，明锦的视线也不自觉从他脸上挪到他手指上，并随之移动。
　　只听他说：“奖励。”
　　明锦不明所以，清澈的眸子不由眨巴了一下。
　　程亦铭看着他因为困意而露出的懵懂表情，淡淡一笑：“不是想睡觉但还是坚持要等我回来吗？”
　　“有进步，知道要取悦金主了，”他揶揄道，“做的不错，我很满意。”
　　还让他顺手补充了一下今天的能量值，很贴心。
　　明锦的耳朵轰地一下就烧起来了。
　　“什么取悦，不过就是顺便的事而已——你别乱用词语！”他抿着唇，半天才想起要反驳，低声憋出这么一句话后，又匆匆转身上了楼。
　　背影仿佛是落荒而逃。
　　程亦铭摇头笑叹。
　　真是纯情得可爱啊。
　　调//教年少的自己原来是这种感觉？
　　……好像，还不赖。
　　明锦连续学了三天的厨艺，做出来的饭菜总算还可以入口了。
　　只是程亦铭嫌弃他技艺不精，每次尝了几口，评价一下味道有无进步，又消遣他去外面买。
　　明锦每次都气压低沉，嘀咕说爱吃不吃，手上却又诚恳地疯狂补习厨艺。
　　但没等他再度进修，经纪人杨建安给他发消息表示有几个本子，问他要不要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