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早上说的什么特别活动,压根连影子都瞧不见。
也瞧不见沈令。
贺闻帆再仔细的搜索一遍,确实没有。
“沈令呢?”他问。
秦臻拿了张椅子过来,小心翼翼摆在贺闻帆身边:“您走累了吧,坐下歇会儿喝口水。”
贺闻帆没坐。
饶是再迟钝的人也能感觉出不对劲了。
他转身看着秦臻,一字一顿:“沈令呢?”
语调平静到极致,压抑的尾音却昭示着即将告罄的耐心。
秦臻再也不敢打哈哈了。
她欲哭无泪,万分后悔昨晚没有据理力争,让沈令来陪贺闻帆。
如果是沈令在,贺闻帆绝对不可能这么凶。
她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他有点忙……我们在山顶酒店屯了些东西,人手有点不够,他就帮忙去仓库拿,马马马上就回来了,您别急……”
秦臻以为,解释到这种程度,贺闻帆能耐下心等几分钟,但恰恰相反,这句话好像牵扯出贺闻帆更大的怒气。
“你说沈令在仓库拿东西?”
贺闻帆不可思议。
秦臻现在已经无法预估贺闻帆的心理状态了,只觉得身边的空气都沉闷压抑得要吃人。
她在短短片刻将自己那句话翻来覆去过了几遍,都想不出有什么问题,硬着头皮“嗯”了声。
贺闻帆像是听到什么离奇的话,唇角动了动,喉间溢出一声意味不明的惊叹。
下一秒,他越过秦臻身边,朝不远处的酒店快步走去。
贺闻帆简直觉得荒唐。
这家茶舍的人居然让沈令搬东西。
他们居然敢让沈令去仓库搬东西!
仓库是什么地方,又杂又乱烟尘弥漫,空气还湿冷,沈令连个包都背不动他能搬得起什么?
还大清早就来搬了一上午。
万一摔着冻着生病呢?
什么茶舍连个搬运工都请不起,要让只会泡茶的手艺人去搬东西。
贺闻帆边走边给沈令打电话,忙音。
他又连着打了几个,还是不接。
贺闻帆血气有点上涌了。
秦臻在后面追着跑,她给沈令打电话,没接,多半是忙起来顾不上了。
她又打给宋雅,让他们加快脚步,贺闻帆已经奔着仓库去了。
宋雅那边也有呼呼的风声,估计抱着彩带桶在跑,喘着气问他贺闻帆走到哪里了。
秦臻连忙抬头,随即顿住。
那道身影早已消失在视线范围。
沈令不能剧烈运动,让宋雅和陈哥去买彩带桶,他自己留下来打气球。
气球里要装亮片和便签纸,和等下的生日礼物有关。
沈令快速充好六七个气球,栓在一起,拿着写了生日快乐的卷轴,踩上梯架往墙上挂。
刘经理拿蛋糕还没回来,空旷仓库里就剩他一个人,卷轴的带子有点短不太好系,沈令一只手又攥着气球不方便,努力好久都没系上。
砰——
身后仓库门被推开。
沈令以为是经理或者宋雅他们回来了,连声招呼着让过来帮忙。
一回头,看到的却是贺闻帆。
他像是跑来的,外套都被脱掉拿在手里,衬衫领口的扣子开了两颗,胸膛微微起伏。
沈令怎么也没想到他能来得这么快,吓了一大跳,脚下差点没踩稳。
楼梯晃了两下,沈令倒吸一口气弯下腰抱住架子,好歹稳住了平衡,没把自己摔下去。
贺闻帆瞬间血压都起来了。
梯子还有些颤巍巍地晃。
那么高的铁架子楼梯,沈令踩上去,下面竟然没一个人帮忙扶着。
“沈令,先别动。”
贺闻帆喘口气,制止他任何动作,快步上前扶稳楼梯。
他仰头看向沈令:“现在下来。”
沈令像还没缓过来,手里紧紧攥住一束气球和一个卷轴。
贺闻帆伸出一只手,重复道:“沈令,下来。”
这两样东西是注定挂不上去了。
贺闻帆神色太过严肃,连小臂肌肉都是紧绷的。
沈令不敢反驳,从最高处慢慢下来。
一阶。
两阶。
那几秒,贺闻帆耐心被拉得无限长。
沈令下了两阶,在能够得到的时候,将手伸向贺闻帆。
下一秒手掌被温暖的体温包裹,眼前一花,贺闻帆直接将他抱了下来。
沈令惊呼一声,在轻微的失重里搂紧贺闻帆的脖子。
第24章
贺闻帆好像很着急。
这是沈令的第一感觉。
他身上的肌肉绷得很紧,手臂箍得沈令有点疼,连滑落在耳边的呼吸都是滚烫的。
沈令怀里抱着卷轴,一只手攥着气球,另一只手紧张地搂住贺闻帆的脖子,站稳后才发现手心有些湿润。
他诧异抬眸,摸摸贺闻帆的衣领:“怎么还出汗了呀?”
生日没能按照计划进行,贺闻帆的样子看上去也不太对,沈令没搞清楚状况,心里却本能地不安。
“怎么了吗?”他小声问。
贺闻帆的手臂还环在沈令腰上,像块铁一样冷硬硬地箍着。
“你——”
嘭嘭!
后半句话消失在接连响起的炮筒声中。
缤纷的彩带在暖色灯光下炸开,亮晶晶的纷飞盘旋,霎时充斥满全部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