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李斯:“能接手这样破烂的天下,赵构倒也有几分魄……草!”34
【毡条捆绑在他们手上,像牵羊一样牵着行走。】
【二帝被牵入幔殿,行牵羊礼。】
后周。
郭荣怔愣了好半天,才指着天问:“香孩儿,这是汉人皇帝。”
此事还是后周将军的赵匡胤点点头,闷声道:“是。”
郭荣又问:“宋是汉人皇朝?”
“是。”
“是打倒我们的胜利者?”
“是。”
“那为何——”郭荣喊声愤怒到接近凄厉:“会如此耻辱!!!”
你就算打不过,也可以自尽啊!
你身为皇帝,食民脂民膏,就是这么任由敌人把国家脸面踩在脚底下?
将军赵匡胤亦是紧握着拳头,天上吹来的凉风好似夹着冰雪,呼吸间从鼻腔逼进肺腑,把肝胆都冻结。
怎么会有皇帝这么无耻,承载着万民希望,还不肯保全国家颜面,苟延残喘。
有这种后代,这宋朝倒不如败给他们周朝呢!
【祭拜胡人太庙,自然要从胡人风俗,宋帝后不必跪,但帝后以下皆以胡人跪礼下拜。】
唐朝。
李治闭了闭眼,面无表情半晌,倏地用力一锤案几,关节红肿一片。
混账!!!
这是移风易俗!
这是披发左衽!
“雉奴!”
在这种时刻,能如此称呼他小名的,唯有他之挚爱——皇后武媚。
武媚一边差遣宫人去找太医来,一边俏脸含煞:“我知你气,可与其这样伤身,不若仔细观察那金国位于何方,而后,令那一处蛮夷将国土拱手奉上。”
“若不愿?”
“不愿,唐兵至矣。”
李治“噢?”了一声,没有反驳武媚,而是掀起眼帘,黑眸沉而幽。
“阿媚所言甚是。”
这就是大唐,国力雄浑,说想要你的国土就要你的国土,不允许拒绝。
——傲慢又霸道。
【献俘之后,画面一转,到夜深之时。】
【夜很黑,看不清是在何处。随后,镜头靠近,是一根房梁,粗而高。】
【一条绳子被一双手挂在房梁上。随后,其主踩着矮凳,将脖颈伸向绳套。脖颈修长雪白,像天鹅那般,漂亮又骄傲。】
【看得出来,是名女子。】
【女子将凳子一踢,整个人晃晃悠悠挂在房梁上。】
【片刻后,一声惊叫划破黑夜。】
【“圣人!!!”】
元末。
“圣人?”陈友谅望向自己的谋士。
谋士饱读诗书,很轻易地说出来:“宋承唐制,称皇后为圣人。想来画面中自缢之人,是宋钦宗的皇后朱琏。”
陈友谅点点头:“看来此人是在南方听到牵羊礼风声,不堪受辱,愤而自尽。”
不,其实朱后是牵羊礼当事人。
谋士张张嘴想要解释,但考虑到天幕如此作为,或许是特意想要大多数人误会,便闭口不言。
陈友谅又顺口一问:“皇后都自缢了,那二帝想来也是一样吧。”
谋士嘴角突然露出一点讥讽笑意,没有说话。但就是这丝笑容,已经够让陈友谅惊愕了:“他们居然还有脸活着?”
这得多有求生欲啊。
【或许是朱琏被发现得过早,尚未伤到根本,经过救治之后,渐渐苏醒。】
【宫人抱着朱琏哭泣,那哭声中又是痛苦,又是无助:“圣人怎地突然自缢,这多疼啊……”】
【朱琏沙哑着声音,青丝散落下来,凌乱地铺在里衣上。】
【“牵羊礼之辱,疼过此刻千万倍。”】
【而后,趁宫人不注意,仍投水薨。】
【金人感慨朱琏品行高洁,称其‘怀清履洁’,追封其为靖康郡贞节夫人。】
【宋二帝无恙。】
皇帝赵匡胤审视着天幕画面。
宋二帝经过如此羞辱,依然腆着脸对金人笑,讨好金人,以求金人不要再拿他们取乐。
这是他的子孙。
这种东西,是他的后代。
当这些念头冒出来后,赵匡胤唇缝间卒尔乏起微红。
随后,血液渗着唇流出,须臾如水涌。
“主上!!!”
好像有许多声音在耳边惊惧地喊,赵匡胤只是抬起视线,执拗地将天幕画面映入眼底。
他的口吻十分冷硬:“这两名畜生究竟有何颜面,竟还苟活于世?”
他想知道这两个畜生是谁,想知道他们为甚会被掳到金国,然而天幕并不以他的意志所行。
【镜头一转,又转到……】
“苏州!”
“平江府!”
北宋末年,尚未经历靖康之耻的苏州人惊呼声瞬间变得很大。
——之所以会有两种称呼,是因为在北宋年间,苏州是平江府的前身。政和三年,苏州升为平江府。
黎民百姓无助地四望,整个平江府都好似蒙上一层纱,十分沉闷。
天幕画面缓慢地到来——
【那是一群金兵闯进平江府,他们抢掠子女金帛,还四处放火,烟焰几乎烧红天空,大火整整五日才息。】
【整个平江府逃脱者,不过十之一二,逃离不及,或者被金兵杀戮之人,足有十之六七。】
【除屠杀外,个中又有疾病、瘟疫、饥荒肆虐,诸府城皆是如此,不独平江府遭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