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144
江钟暮脊背抵着粗糙树皮,不明显的喉结上下滑动,牵着的手早已松开,抵在后头做支撑,浅琥珀色眼眸里写满了怂。
习惯做使坏那一方的小豹子,实在没有应对现在情况的办法,索性心一横,立马道:“我错了姐姐。”
面子是半点不要,先认怂再说。
可这认错实在太晚,从昨天到今天,谢知意不知被气到了多少次,喊停不肯停,叫不准咬脖子就咬,说是最后一次,结果后面还有一堆最后一次,刚刚居然又敢嚣张起来了。
“错哪里了?”她反问了声。
“我不该胡闹、乱问些不该问的问题,”江钟暮态度极其良好,十分诚实地回答。
谢知意意味不明地笑起来,泛着水光的眼眸荡漾起一圈圈涟漪,她一字一句地念出来:“你也知道啊。”
江钟暮赶紧点头,还以为对方要原谅自己,那垂在旁边的手又开始不安分起来,习惯性往对方腰上搭,结果却挨了响亮一巴掌。
小豹子顿时塌下耳朵,不知道的还以为受了多大委屈,可怜兮兮喊道:“姐姐……”
谢知意挑了挑眉,半点不心疼。
自己打出去的力度自己清楚,再说这人皮糙肉厚的,估计红都没红,就是顺势装可怜罢了。
“姐姐……”那人还装,之前摔下楼梯都没见喊两声,现在挨轻轻一巴掌,就开始焉头焉脑。
再次试图抬起的手被压到枝干,另一只手松开领口,轻易箍住对方脖颈,小豹子被迫仰起头,发出一身含糊的唔声。
这对谢知意而言是很新奇的感受,毕竟脖颈对于人体的意义特别,代表了人类最脆弱的致命处,换个角度,便可以看做完全的掌控。
谢知意的力度并不重,终究是年长的那一方,做事不像小豹子那么鲁莽,微张虎口抵住喉管,指腹下是一下又一下颤动的血管,没有刻意收缩,却依旧让人产生难以言明的感受。
这让谢知意回想起丁零当啷的铃铛声,就在那夜江钟暮酒醉的时候,挂在细长脖颈上的铃铛。
年长者的眼眸暗了暗,上下滑动的指腹摩擦着凸起的血管。
两人的角色好像一下子调换,小豹子彻底成了弱势的那一方。
江钟暮被迫高扬着头,小麦色皮肤即便在黑夜也极为显眼,垂落的发丝虚掩眉眼,那双浅琥珀色的眼眸如同最耀眼的宝石,闪烁着最耀眼的火彩。
“姐、”她企图想说些什么,来挽回这个局面。
可谢知意却因此从回忆中拉扯而出,声音稍哑地问道:“我好像还没有送过你什么东西吧?”
“嗯?”江钟暮被这个突如其来的问话搞懵,一时忘记了反抗,呐呐道:“有啊,你不是给我买糖、买衣服了吗?还有水果、防晒护肤的。”
“那些不算,”谢知意却不同意她的回答。
指腹还在一下又一下地摩擦,将那一小片皮肤弄得发红。
“嗯?那要怎么样才算?”江钟暮虽茫然,却依旧顺着对方的话往下接,还以为姐姐突然想到什么。
她浑然不觉危险,还在很体贴地说:“你不用送什么东西给我,我什么都不缺。”
江钟暮生活可以说得上极简,一是和阿婆节俭习惯了,二是她本来就是怕麻烦的人,身边的东西当然是越少越实用越好,现下已入学那么长时间,她的东西仍是全宿舍最少的。
江钟暮还想再说些什么,希望对方能打消这个念头,却被柔软红唇堵住唇齿。
这个方法确实管用,起码江钟暮无心再说些什么废话。
踩在落叶里的小白鞋被踮起,折出杂乱痕迹,谢知意紧紧贴着对方,看似弱势,却箍着对方致命处。
另一人完全不反抗,低着头叼住软肉,低垂的眼帘透着专心致志。
风呼呼地吹起,将地上的落叶抛往上,路边传来杂乱的脚步声,晚归的学生们走在一块,讨论着明天的吃食。
相隔不远的地方,谢老师将学生抵在并不能完全遮挡身形的树干上,仔仔细细给对方讲解着情人坡的由来。
覆着厚茧的手穿过风衣,隔着单薄衬衫贴在腰窝上,虎口掐着纤薄侧腰,好像微微用力就能将她折断。
江钟暮在这方面总是学习能力惊人,很会举一反三,曾经还被年长者嫌弃,现在却能一点点夺回主导权。
踮起的脚一点点往下落,绷紧的小腿肌肉难免酸痛,再加上尚未缓解的腰酸,谢知意的腿一软,没能提起反抗就被对方揽进怀里。
箍住脖颈的手往下滑落,只能紧紧揪住衣领,维持着最后的尊严。
小豹子毫不在意,只是手臂愈发收紧,恨不得把人塞到自己怀中,最好与血肉相融,最好紧紧贴在一块、永远不分开。
她低垂着头,巡视着已丢盔弃甲的城池,蛮横地开始另一波掠夺,任由若有若无的玫瑰香气扩散开。
谢知意想躲却被贴得更紧,耳边响起自己越来越快的心跳声。
风将云层吹散,高架桥上的车流极速穿梭,发出阵阵破风声,落叶被踩碎,窸窸窣窣的布料摩擦声,沉重的呼吸交织在一块。
直到年长者挨不住,扯着对方的发尾警告,才稍稍拉开一点儿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