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沈却还沉在那温情的陷阱里没出来,突然被他这么问了一句,愣了一愣,才抬手比划:“属下、属下没抱过她。”
“碰过也是抱了,你怎么不承认,心里有鬼?”
沈却是真的委屈,方才在席面上,他最过的动作,不过也就是推开她,哪里有什么、有什么鬼呢。
“她身上好不好闻?”王爷故意问他。
这哑巴闻言忖了忖,而后稍稍一摇头。
谁料殿下忽然就炸了:“你还闻了她,还装?很喜欢是不是?好啊沈却,若本王不在,你是不是就要抱着她去后头做事了?”
沈却连忙摇头。
“那胸前一片风光,你也仔细看了?”
沈却被他逼问得无所适从,又缩又躲地都要掉下椅子去了,好半晌才手语道:“没、属下没看,酒也没喝。”
这哑巴口不能言,手上却一样很能气人,不知他是哪里答的不妥了,谢时观心头火气再起,没好气道:“你没看?没看怎么还知道她胸前长了只酒盏?我问那风光,你却答没看没喝,此地无银三百两啊沈却。”
沈却实在不知要怎么应他了,除了那句“没看”,其余他说的都是实话,他没撒谎,可殿下却还是咄咄逼人的。
“先前就和那柃儿不清不楚的,后头又在路上勾上一个妓子、一个寡妇,”谢时观恨恨道,“你就这么喜欢女人?可上了榻,她们还会觉得你是男人么?”
沈却眼神微微一黯,像被他这句话刺伤了心,殿下果然也觉得他不算男人,可他又是什么?妖邪还是怪物?
还不等他自哀几刻,便见殿下竟直接把自己的衣襟扯松了,又狠狠地把他脸按到怀里去,很霸道地:“这玩意本王也有,除了不能托酒,也并不比她的硬几分,你摸啊,不是很喜欢么,怎么不摸?”
这哑巴怔住了,呆呆地看着他。
他不肯动,殿下就干脆把着他手腕,往自己心口上贴,还要时时盯着他反应,很不知羞耻地问:“本王这般姿色,白给你嫖,快活吗阿却?”
沈却顿时红了脸,手上触感的确不硬,可他却一动不敢动的,比那个“被嫖的”看起来要知羞得多。
“快活吗?怎么不答了?”可偏偏殿下还要时不时地逼问他一句。
“那姐儿的好看,”谢时观在他耳边低低地问,“还是我的好看。”
沈却这回倒是学聪明了,忖了好半晌,才摇了摇头,随后又启唇,无声替自己辩解:“没看过、没看过她的。”
可殿下却总有话拿来堵他:“手里拿着本王的,心里却还想着要去看她的,你怎么这么贪心?”
于是这哑巴干脆不辩了,被迫贴在殿下心口处,听着那胸腔里稳实的心跳。
他总觉得殿下有点怪,说不上来的感觉,殿下从前……会为了一个邀入府的床伴,同那些女子们拈酸吃醋吗?
他不曾见到过这样的殿下,或许私底下,床帏里,殿下也是这般待他们的,只是他没叫他看见而已。
第七十二章
后半夜。
沈却这些日子被那小崽子折腾出了习惯, 夜里时不时地便要醒过来,而后起身往边上看一眼。
可今夜那小崽子随那奶娘睡在隔壁, 他醒来时没看见思来, 便只好迷迷糊糊地给身侧的谢时观掖了掖被角。
殿下觉察到他动作,半睁开眼,抬手勾住那哑巴的后颈, 将人一把塞进了褥子里去,而后含糊一句:“还不睡?”
“难得那崽子不在……”谢时观搂着他腰, 手揣进他亵衣里去, 蹭得几分暖意,“你又闹什么?”
沈却觉着痒了,便不自觉地往里侧缩了缩, 又扯着他手, 要他拿开,但殿下却不肯挪, 反而抓住他手, 按在底下一道暖着。
思来今夜是不在,但沈却也并不好睡, 谢时观嘴上说着要他将养着身子, 可方才也折腾到了夜半时分, 除了那最后一步,殿下其他不该做的也一样没缺。
沈却这会儿刚要闭眼, 却忽听外头传来一阵低低的叩门声,而后便是谷雨的声音:“殿下,外头马车已置备好了。”
谢时观不太乐意地睁开眼, 又抵在那哑巴的颈上, 低声问他:“几时了?”
沈却又不是刻漏, 夜里不出户还能给殿下报时,殿下往前,他便紧跟着往后缩了缩,而后轻轻摇一摇头。
谢时观寻常睡下了就不大容易起身,沈却又不大敢催他,因此便只好拿起了床尾那件殿下解下来的外袍,抖开来,哄思来一样摆弄着给他披上了。
不过殿下今日睡一半就被闹醒了,却也不见他发火,看着这哑巴手慢脚乱地给自己穿衣,反而低低地笑了一声。
沈却不明白殿下为什么要笑,只仓促地给自己也换上一件外袍,而后便轻轻推着殿下走到那镜台之前,轻手轻脚地为他挽着发。
和殿下不一样,他入寝时从不散发,睡得也很安稳,常常是躺下去时什么样,起来时便还是什么样的。
可谢时观却很看不惯他这般,非要让他把长发也给散了,他喜欢看他满头乌发散满床榻的模样,仰颈时黑发披肩,如稠亮的墨色缎面,发丝滑腻,肌体也滑腻。
那是只有他才能品尝到的春光。
沈却手很快,三两下便替殿下挽了个寻常发髻,可等他要顺便理一理自己的发时,人却被起身来的殿下给按到了那镜前软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