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第 75 章
“有了一次,就有第二次。”
“这盘棋下完可以的。”
“不可以!”
卫蓁与顾容锦一人手肘撑着一边案台,视线在卫如霜和顾兰庭身上来回转换。
终于,顾兰庭发现了不对劲,瞥了眼旁边饶有兴味看戏的一双儿女:“……”
他默默地转过头,站起身配合卫如霜穿上了大氅。
出门前,卫如霜回头道:“守岁就交给你们了。”
卫蓁轻轻颔首。
顾容锦摆摆手:“知道了知道了。”
等门关上,顾容锦才道:“母亲始终都觉得父亲像是易碎的琉璃,恨不得捧在手心放着。”
卫蓁:“……”
这个形容倒也很贴切。
“阿姐,我们将这盘棋下完?”
卫蓁看了眼不忍直视的棋局:“…不如,还是出去看烟花吧?”
这个棋也不是非下不可。
顾容锦略有些失落的哦了声,但随后似是想到了什么,眼睛一亮:“我带阿姐去后山抓兔子吧?”
卫蓁不敢置信的望着顾容锦。
他在说什么?!
这个时辰,抓什么兔子?
“后片有块菜地,养活了好多兔子,眼下雪盖着,最好抓兔子了。”顾容锦认真道:“我烤的兔子可好吃了,抓回来给阿姐烤完,就过子时了。”
卫蓁动了动唇,看着少年眼里的星光,拒绝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她突然想到了齐云涵曾同她说过,他们少年时会很闹腾,闯很多祸,也不知道除夕半夜去抓兔子回来烤算不算闹腾……
于是鬼使神差的,她答应了这个对她来说,很叛逆的提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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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城
褚曣与众将士共饮一碗酒,便走到了一边,遥遥望着星空。
战事胶着饮酒怕误事,这种时候大多是不允许饮酒的,只是天寒地冻,酒能暖身,加上又逢除夕,今夜每人都分到了少量的酒。
一碗酒下去,周身顿时就暖和了,这让太子不由想到那个深夜,城墙上拥着的温香软玉。
不知她此时在做什么。
今年是她在郡主府过的第一个除夕,应当是很快乐的。
上次走的急,都忘了要叫她看看喜不喜欢那份生辰礼。
身后传来细微的动静,褚曣头也未回的问道:“红玉除了做簪子,还能做什么?”
宋淮:“……”
他望了眼太子垂在身侧的手,手背上有一道已经快要愈合的伤疤,那是太子雕刻簪子时留下的。
这是伤疤还没好,就忘了疼了?
第75章 第 75 章
宋淮从腰间摸出了一个香囊。
香囊里头放着一个平安符, 已经旧了,还有些发白,这是五年前, 他随殿下出征前夕,她塞给他的。
他们已经长大, 自不能再像少年时那般亲近,且她有婚约在身,他们更需要避嫌,那一次大约是离别在即, 他一时起了贪恋。
她扑进他怀里哭成泪人儿,让他一定要平安归来时, 他没有立刻将她推开,而是抬手轻轻安抚了她。
他知道她只将他当做一起长大的兄长, 心中坦荡, 可他不是。
他在发现自己对她生了不该有的心思时, 就默默地开始疏远她,那一次,算是长大后第一次逾矩。
可偏偏就是那短暂的一个拥抱被沈凌看见了。
他临走前,沈凌来找了他。
他们都是一同长大的玩伴, 有些话不必说的太明白,没有恶言恶语, 更不会撕破脸。
沈凌只是委婉的提醒他, 该保持距离。
可越是这样, 他越无地自容。
从战场上回来后,他就不敢再靠近她。
她给他写的信, 至今还压在他的枕畔。
信纸旧的不成样子,他却不敢回只字片语, 也舍不得将其销毁。
她的婚期在十月。
也不知那时,他是否已经回京。
而且今时不同往日,以往,他即便心中再煎熬,也是祝福他们的,可现在……
沈凌有了伤害她的嫌疑!
如果那一切真的与沈凌有关,这桩婚就绝不能成!
不可否认,他担忧愤怒的同时,竟有几丝窃喜,若与沈家的婚事毁了,他是否会有机会。
良久,宋淮唇角泛起一丝冷笑,大概,他就是这样的人。
利己,自私。
褚曣久久没有得到回应,皱眉回头就瞧见了宋淮手中那抹已泛白的红色。
他滞了滞,忍无可忍:“孤第一次见人把香囊洗成这样。”
宋淮默默地将它收进了怀里。
褚曣继续道:“…有件事孤不知该说不该说。”
宋淮撞进他复杂的眼底,莫名的不想听,但褚曣压根没给他选择的机会:“其实…当年…这个香囊…”
宋淮绷直唇。
“孤也有。”
那一瞬,宋淮眼里似乎有狂风骤雨掠过,但很快,就又平息了下来。
原来,殿下也有。
她不止给了他。
“这些年,孤看你宝贝得紧,一直不忍心告诉你。”褚曣继续道。
“殿下可以一直不用告诉我。”宋淮咬咬牙。
这样,就能让他一直觉得,这是独属于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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