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家冢
熊炯说:“不降服,那便只能换新的东厂。”
军帐内煮了茶,是顾司宜常喝的那种,季般般特意让人煮上的,她坐到榻边用白帕包着茶手把,往杯子里倒茶,熊炯这句话让她走了神,她轻叹说:“是该换人了,我怕最后,李忠当狗咬到殿下身上,恶人能做出这事儿。”
顾司宜一时忘了手里的茶壶,茶水满了杯溢出,她慌忙放下茶壶,长袖碰倒杯子,一时间她伸手去抓即将掉落的茶杯。
顾司宜猛然缩回手,指尖传来刺痛,熊炯担心地问:“官人可有大碍?”
“没事。”顾司宜指尖被烫红好在并未有别的,这时她莫名的有点慌张,心跳的很是厉害,她转向熊炯问:“宴会是不是快开始了?”
熊炯应声说,“时间差不多了。”
“将先生已清醒的事情传出去,待会儿的宴,捉鬼。”顾司宜心跳越来越快,这件事不至于让她很紧张,但她总感觉有事情会发生。
交付真心的两人总会有一种默契在,默契像是一种感应,顾司宜这头被烫伤,季般般刚到空地设立的御台上,她心里慌了一下。
她顿下步子,这种慌张一瞬间便消失了,抬眼间,她正好见到允乔匆匆跑来,允乔的脸上布满焦急,太阳未落大颗汗水顺着额角滴下。
台上宫女太监都在忙着布宴会的吃食,今夜季锦十会和武将在此畅饮,允乔见人多,她没有开口。
季般般问:“发生什么事了?”见允乔欲言又止,季般般这时下了台阶,将她带到旁侧人少的地方。
允乔声音都在发抖,她跪在地上说:“公主,纪大人祖坟被人掘了,掘坟的人留了条子。”允乔双手奉上,眼中已经保不住泪水。
这话如一道闪电直接将季般般刚刚那点慌张击中,她像是遇上沙暴的猎者,险些站不稳。季般般努力让自己淡定,纪恒的家冢早年就被迁到了关卫,季般般颤抖着手接过字条。
她深吸一口气想将自己浑身的火气压下去,她看完将纸条狠狠捏在手心,“崔寄成这个混账!”她咬着牙槽终究没控住呼吸,两句话解不了愤恨。
允乔的眼泪混着汗水,一双眼彤红,这种恨不是千刀万剐能解决的。她只要一想到满地白骨暴露,陪葬财宝尽失,镇品都被杂碎,惊动先人魂,在关卫这不仅仅是不吉利的问题。
季般般没亲眼见着,她连想象都不敢,“封锁消息,让司天监的过去,将家冢收拾好。”季般般眉梢都红了,她想让自己不抖,但是她没办法做到,崔寄成在邕城等着她。
她一甩袖子,从小将手里夺过马,一个翻身便上了马,她对小将说:“七处营所有的兵将,禁军围住邕城!”
小将一时懵了,但是季般般吩咐他不敢耽误,顿时整个猎场营地将士皆纷纷往山下赶去,马蹄声回响整个山崖。
第135章 家冢
季锦十的营帐中歌舞升平,这场秋猎仿佛就像是换了一个地方让他玩乐,觥筹交错间尽是寒暄敷衍。
礼部做了新的龙椅搬到了季锦十的营帐中,龙椅是仿着宫中大殿制的,椅身镶嵌宝石,老臣参过多少秋猎也还是第一次见这等奢靡。
北教的姑娘也被带来了,除了后宫的娘娘想展露一番舞姿以外,都争先恐后地上前,因为季锦十好说话,被瞧上了可能就是封妃。
御座是成荒垒还是成神座皆在帝王一念之间,季锦十还未饮多少酒,李忠在旁边不停地斟酒,这时,一个侍卫入内将糜烂打破。
见官员众多,季锦十即使不满也不会表露,李忠便成了出头鸟,他指着地上的侍卫呵斥道:“大呼小叫作甚!”
“报---启奏陛下,摄政王调走所有将士直奔山下邕城而去,匪军头子崔寄成偷溜到关卫了。”侍卫高声禀报完,席间传来了碎碎念。
这时让季锦十顿时慌了,手中的杯子一抖,季锦十是个怕死的主儿,在他看来崔寄成在这时候到关卫定是为了取他的性命。
“她把军队都调走了,朕怎么办。”季锦十害怕地说,他看向李忠。
一位将军从席间站出身安慰说:“陛下莫慌,二殿下已带兵前去捉拿,营地有臣在此,尔等定会护陛下周全。”
看着那老将说话都不利索,季锦十秉持怀疑的态度,他拍拍李忠,“东厂有多少人?”
李忠说:“陛下放心,有二殿下在,贼军上不来。”他并没有正面回答东厂有多少人在猎场。
季锦十看向席间说:“你们都去外面守着巡视,莫要让匪军攻了上来。”他的怂劲这时展现的淋漓尽致。
跳舞的乐姬也担心地互看一眼,崔寄成毕竟先前跟在景听尘还在战场生擒过敌军将领,如今混到了关卫,多年前的一仗,这些乐姬能活下来已是万幸,她们比谁都怕战乱,战乱中像她们这等女子所受的绝不是死这么简单。
众人一散,季锦十崩不住了,他拉着李忠的手,带着哭腔说:“李忠,朕会不会死在这儿。”
崔寄成对朝廷有恨谁都清楚,季锦十这时候想起崔以朗受伤的事儿,禀报的人描述的场面可怕,他忍不住打了个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