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二章 这一场梦
然后按着他的头就往那骨头上贴,一边怒骂,“你舔不舔!不舔老子今天弄死你!”
摇晃之中。
封宬看到他慢慢地抬起头,露出了那双——
不屈的,清冷的,傲然的,眼。
“!”
他募地想起!
就是这双眼,让那时曾苦问于自己是否该活的他,知晓了,世间并非只有自己陷于这生不如死的苦难之中!
但却有人在深陷这样的泥沼中,依旧坚韧地,傲立着,不挠的。
他正要动作。
忽然,从另一侧,冲出来一个十来岁的孩童。
手里举着御花园里的扫把,对着那群人便狠狠地挥了过去!
那些个纨绔吓了一跳。
刚要开口喝骂,却在瞧见这孩童时,顿时又噤了声。
唯独封宗,暴跳如雷,“封宬,你这个狗杂种!你疯了敢打我?!”
这孩童是谁?
正是不过十岁的他。
封宬明白过来了,他在做梦。
梦到了那时刚刚得了父皇青睐,踏入重重险境,赵二被牵连而亡,他惶然无助又不得不强撑面对的最为艰难茫然的时候。
那是他第一次遇见崔玉生。
是他的生命里,第一次看到这样的眼神。
他当时不知自己为何就那么冲了出去。
直到看到封宗愤怒而扭曲的脸。
忽然就笑了。
将扫把狠狠地往封宗脚边一砸,砸得众人一阵惊呼。
封宗开口又要骂。
封宬已然笑道,“二皇子,昨儿个我刚刚死了一个护卫。”
分明是一句莫名其妙的话来,封宗却突然慌了神。
心虚地大叫,“你,你死了护卫干我何事!”
封宬看着那时不过才十岁的自己冷冷地瞧着封宗,一字一顿地说,“不管是谁动的手!早晚有一天,我会叫他血债血偿!”
封宗被吓得脸都白了,当着众人却只能虚张声势,大骂,“你个野杂种!疯了吧到处乱咬人!走!我要去告诉母妃去!”
说完,扭头就跑!
一众纨绔哪里还敢留,扭头跟着纷纷跑了。
十岁的封宬冷眼看着那些人,半晌,讥笑一声,转过头,刚要走。
想了想,又回头看了眼假山边的人。
道,“他经常在这里欺负人,别来了。”
见地上的人没动静,转身就走了。
第四百零二章 这一场梦
封宬看见自己的身影绕过假山去,趴在地上的崔玉生终于慢慢地收回手,撑在地上。
慢慢地撑着跪坐起来。
似是缓不过来劲,又过了半晌,抬手,理了理自己的衣衫,又齐齐整整地挽起了头发。
露出那张青紫淤痕的面。
然后,朝着假山那边,十岁的自己离开的方向,恭恭敬敬地……磕了一个头。
封宬眼下微颤。
这是……
他不曾有过的记忆。
不对。
这……并非他的梦。
御花园的画面陡然散开。
他的眼前如水纹般,再次徐徐展开了一幅极致奢华富丽的大殿。
到处点燃的莲花灯。
歌舞升平的欢声笑。
宫娥穿梭的太极宫。
人声鼎沸的夏日祭。
他看到了高座莲花椅中的父皇,以及在他身边安然静立的杨道真。
两边是朝廷各处重臣,觥筹交错,酒酣耳热。
大殿中央,是教坊司的舞子伶人在曼妙起舞。
他们包围的正中间,正是那莲花绘半面,宛若莲花仙的崔玉生。
一曲舞毕。
众人皆是高声喝彩。
父皇大笑着抚掌,点头,“甚好!今日夏日祭,见我大玥如此繁华热闹之景,朕心甚慰啊!”
一众大臣纷纷附和高呼。
“难得如此佳景,朕便再宣布一件高兴的事儿。”
乐器声停,众人纷纷仰望高台莲花座。
便听景元帝含笑说道,“御察院因为先废太子所擅用,已封部多年。可毕竟此院乃是先帝所留之朝廷要部,朕准备择日重新开启此部,由朕之三子,封宬,暂时代理御察院院司一职。”
太极宫内,顿时轰然!
站在大门处的封宬侧身,便见,彼年不过十四岁的自己,一身黑甲黑衫,迈步,跨过太极宫高高的门槛,在无数不善与恶意的目光中,走进了,那权力与贪婪的漩涡中央。
他尚还记得,那一日,他是如何跪在太极宫的大殿中央,受万众责问。
自己是如何保证定然能查出被指控的‘镇远侯’到底是否有参与北疆叛逆一案的场景。
那些人可笑的咄咄相逼,堂皇的满怀算计,粉饰的恶毒之意。
可画面却陡然一转。
堂皇华美的宫灯倏而消失,那些他经历过的嘲弄与逼迫全都不见。
光线骤然暗了下来。
眼前,出现的,竟是崔玉生在教坊司中,那间小小的厢房。
他站在桌边,正俯身点燃一盏油灯。
听外头人的说话声。
“方才来的人,是最近新上任的御察院的那个什么副司长吧?”
“是啊!听说是三皇子的贴身侍卫,来这儿,是送药膏来的。”
“药膏?”
“给谁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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