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薛楹和薛杨的眼神顿变,尤其是是薛杨,他一个洁癖严重的人,紧紧盯着地上的那滩印记,眼睛都快要盯出来了。
江霁晗和护士倒是习以为常的样子,在护士动作之前,江霁晗已经先蹲下去拿纸巾擦去了那道印记,动作舒畅丝滑,看不出一点抵触情绪。脏纸被扔进垃圾桶,微仰的下颚线线条分明,唇角微抿,方才擦拭的那只手背在身后,转过头和身边的护士说道:“一会儿把这里消毒一下。”
薛楹不禁又多看了他几眼,心底划过一丝异样。
“薛楹。”薛杨会议已经结束了,把电脑推一边,没好气地叫她,“帮我去护士站问问能不能换个病房。”
薛杨的胆结石发作得很急,前一晚他还在应酬,第二天早上就被疼醒。他挣扎着来了医院,医生给他打了吊针消炎让他准备第二天手术,当时已经只有这一间病房了。原本还不觉得有什么,见证了方才那一幕时他只感觉浑身都在起鸡皮疙瘩,一阵一阵地发麻,好像刚刚手术的麻药再度起了作用。
“好。”薛楹帮他把刚套上的衬衫脱下,掖了掖被角,又看了眼邻床自始至终一直闭着眼的李文忠,才走出去。
不止薛杨受不了,她多多少少也有点抗拒。毕竟是医院,毕竟是公共场合。
但也有人不在意,譬如那位长相英俊的医生。
穿过长长的走廊,在略过洗手间时,薛楹视线微偏,向里面瞥了一眼。一个白色的身影正弓着腰,站在水池前反反复复洗着手。他的指甲修剪地整洁干净,手指修长白皙,骨节分明,手背上有青色的血管和筋络凸起。
异样的心绪划过,又很快归于宁静。
江霁晗洗了不知多少遍手才直起身,他从镜中不期对上了一双澄澈无暇的如水双眸。
两两相望,蔓延而来的无言宁静,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明明只是相见几面的陌生人,薛楹甚至还不知道他的名字,可她仪态大方目光柔和,丝毫没有拘泥羞赧之意,开口道:“你这样反复洗手,会造成手部皮肤干燥损伤的。”
江霁晗顺着她的视线目光落在自己隐约泛红的手背上,又听她轻柔的声音再起,“这个给你吧,对手部滋润保湿很有用的。”
她从口袋里递出了一支软膏,江霁晗视力很好,他可以清晰地看到药膏的名字“尿素维E软膏”,他的办公桌上就有一大碗。医院里很常用,分量大又便宜。
但他莫名伸出了手,转动手腕,接过了那支软膏,嘴角漾上一丝微笑,淡声道:“谢谢。”
薛楹嘴角轻扬,浅笑盈盈,像迎风绽放的海棠花,瑰丽娇艳,暗香疏影。
“不客气。”两道身影相错而过。
如果说有种缘分叫做在一天时间内反复地相遇数次,那一定是上天赐予的一段姻缘。
薛楹对此深信不疑。
巧的是,江霁晗也信奉这套理论。
第5章
薛楹去护士台问了换病房的事宜,提到李文忠护士长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换上了严谨的官方说辞,“医院现在病房紧张,可能没办法满足您的需求,不好意思。”
薛楹:“那我堂哥什么时候可以出院?”
护士长:“这要听主治医生的意见,姚医生手术后去开会了,你可以明天问一下他。”
“这…”薛楹微微蹙眉。
护士长当然明白李文忠的情况,但她能做得不多,只能安抚她,“不过像您亲属这种情况,应该很快就可以出院了,我们会让保洁人员勤打扫那间病房的。”
“那大概还要多久出院?”
“大概一周左右吧。”
薛楹将这个消息告诉薛杨的时候,他的脸色已经沉得快滴出墨汁。
“还不是你自己作的,但凡你平时多注意一下自己的身体,也不至于住院做手术。”薛楹把他的被角掖紧,见他想要反驳,她毫不客气地先给堂哥插刀,“对了,哥,你住院怎么不叫陈茵过来?”
提到陈茵的名字,薛杨的脸色更难看了,“我们就普通的上下级关系,我叫她来做什么?”
“她不是你的助理吗?”薛楹凉凉开口,“你这种手术完都不忘记开会的工作狂,当然得有助理时时刻刻跟在你身边,一边陪护一边工作,两不耽误。”
薛杨瞪她一眼,“你少说几句吧。”
“又嫌我说话难听,那你怎么不想想,公司难道是没了你一天就要倒闭了吗?到底身体重要还是工作重要,你自己心里总要有个谱。”薛楹耐着性子说。
薛杨有些烦躁地叹气,他无力地摆摆手,“行了行了,我知道了。你先回去休息吧,我现在状态还好,不用你陪护。”
薛楹也不跟他客气,她店里还有一堆事情要处理,“那我晚上再来看你。”
这几天因为薛杨的住院的事情,店里乱成一团,在接到薛杨电话的时候,薛楹正在整理杨怀安记的一团乱账。
“楹楹,你最近有跟小叔联系过吗?”薛杨的声音有唯唯诺诺,不像他一贯的风格。
薛楹沉默了一阵才回答:“没有。”
“我在医院看到小叔了。”薛杨的声音很沉重,压得薛楹的心脏也向下沉。
“什么?”
……
在听清楚薛杨最后一句话的那一瞬间,薛楹像是被瞬间冰冻的石像,怔怔的僵在原地。她的脸色陡然煞白,呆滞地握着手机,眼底霎时失去所有光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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