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喜欢邬齐25
“邬齐。”
他小声地喊他的名字,一点儿也没有以前的底气。
眼睛也不住眨巴,心虚到了奶奶家。
瞧着对方那副软绵绵没骨气的样子,邬齐又莫名其妙生起火来,他瞬间就把自己刚刚试图和好的想法抛到了脑后,思维发散开——他不会对着六月十七也是这样好脾气又怯生生的模样吧?
邬齐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浑身的筋都抽着绞痛起来,心口连着指尖狂跳,无名火烧得愈发厉害。
于是他全做不知道也看不见,硬邦邦地将头偏过去。
“邬齐。”
周遭除了树叶婆娑的声音之外,只剩杜笑小声的呼唤,他叫了邬齐好一会儿,对方都不理他,后面还闭上了眼睛,很困似的。
杜笑没有气馁,他厚着脸皮贴了过来,亲亲热热地与邬齐挨在一块,又试探着,小心翼翼地拉了拉邬齐的袖子。
对方没有说话。
杜笑就得寸进尺地隔着袖子攥住了邬齐的手臂。
邬齐还是没有反应,一副子意兴阑珊、沉默不语的样子。
杜笑就问:“你是不是还、还在因为六月十七生气?”
邬齐不开口,然而对着杜笑的一只耳朵却很诚实地动了动。
但邬齐左等右等也没等来杜笑那差下的那半句话,终于忍不住悄悄睁开了一只眼睛。
他状似漫不经心地瞥了一眼过去,看见杜笑早已没有看自己了,而是蹲在了地上。
邬齐一开始只以为是对方不舒服,定睛一看差点气得七窍生烟,原来是杜笑不知道怎么被一棵含羞草吸引了注意,跟一棵含羞草玩得不亦乐乎。
少年用手指拨弄着叶片,叶片只是缓缓向内合拢,他就露出一副不胜惊喜的模样,如同发现了什么极有意思的东西。
邬齐目光灼灼地盯着他,他倒要看看杜笑要多久才能发现不对劲。
杜笑迟缓的神经终于感受到了头顶灼热的温度,他如有所察地抬起头,抬起头看见了对方,才高兴地站起来,还是一脸毫无阴霾:“邬齐。”
“含羞草好玩吗?”
邬齐问。
杜笑一愣,又没心没肺笑了,但发觉邬齐的脸色实在难看,才期期艾艾转了语锋,笑容也渐渐不见了,成了一种后知后觉的心虚:“不、不好玩。”
他讲这话时眼睫扑簌簌地颤动,摆明了言不由衷。
瞧着对方那副子勉为其难又口是心非的样子,邬齐血压噌地一下涨到一百八,一棵含羞草在杜笑眼里都比自己重要。
大概是邬齐脸色实在吓人,杜笑有些惴惴不安起来,他想了一会儿,从口袋里掏出一小丛粉色的醡浆草,花瓣都叫他自己揉得七零八散了,被灼热的体温烘了许久,已经变得半死不活,模样十分凄惨。
大概自己也觉得送不出手,杜笑有点儿讪讪的,原本伸出来的手畏缩着往后躲。
在杜笑退缩到一半的时候,邬齐却忽然劈手将花夺了过来,他的脸还是绷得很紧,垂着眼睛打量掌心里的醡浆草,睫毛微微垂下来,用不符合冷冰冰神情的温柔动作轻轻将揉皱的花瓣抚得舒展开了。
他抬起头,微微扬了扬下巴,是一个示意杜笑继续的动作。
杜笑敏锐察觉到邬齐的心情有转好的趋势,胆子也渐渐大了起来。
“来的时候给、给你摘的。”杜笑解释道,他凑过身子来,悄悄打量了邬齐一眼,确定他没有露出反感或者不耐烦的模样,才低头用脸颊轻轻蹭了蹭邬齐的手背,语气软绵绵的:“不要生、生气了,邬齐。”
邬齐不说高兴也不说不高兴,硬邦邦讲:“你是小狗吗?还乱蹭人。”
虽然语气还是显得生硬,但对比先前已经明显软化了许多,于是杜笑厚颜无耻地又蹭了蹭邬齐的手腕,得寸进尺地讲:“邬齐跟六月十七是、是不一样的。”
邬齐脸色还是不如何好看:“哪里不一样了?”
其实杜笑也没有思索出个所以然来,但是眼见着因为自己的沉默而导致由阴转晴的气氛逐渐晴开始转大暴雨,他急中生智,居然侧头亲了亲邬齐的手心:“别、别生气,我、我错了。”
他话音刚落,明显察觉脸颊下的躯体一僵,少年的耳朵立时烧得跟血一样红,不住地吸气,露出十分震撼又难以置信的模样。
“你、你怎么这么不知廉耻。”
邬齐结结巴巴地说。
这有什么不知廉耻的?杜笑纳闷,自己之前不也这么亲过小黑猫吗?
他又悄悄睨了一眼对方的耳朵,想说点什么,还是默默咽下去了,出于某种敏锐的直觉,他觉得还是不要说实话好了。
那端邬齐的脸色红了又青,青了又白,最后顶着一张黑漆漆的脸问:“你不会也这么亲过六月十七吧?”
杜笑在做出如此胆大妄为的行为之后就被邬齐毫不客气地推到了一边,这近乎成为对方在他做出一些无法招架动作时的应激反应了。
此时杜笑露出有点儿委屈巴巴又不明就里的表情,他睫毛扑簌两下子,听出了邬齐语气中的不虞,下意识地将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
“没、没有,没有亲过别人。”
“哦。”虽然竭力想要控制,但是邬齐的面容还是火速从阴转晴,他克制住泛上心头的喜悦,眼睛稍稍眯起:“这么说我是头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