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他们走后,宋希诚看他:“我们呢?”
齐宁悠闲地坐在H市局的档案室里,喝着龙井吹空调:“咱们等他们的消息。”
宋希诚有点怒:“你这是不作为,尸位素餐!”
“错错错,我这是在利用一切可能的机会分析案情归纳线索,很多时候,已知信息太多并不是一件好事,他们只会干扰思路、影响判断。”齐宁把手里的杯子递给宋希诚,“再说你前一晚加夜班,今天又开了五小时车,再不休息可能我就要帮你报因公牺牲了。”
宋希诚笑:“当烈士也没什么不好,据说抚恤金涨了。”
齐宁清俊的脸上满是不耐:“说什么丧气话。行了,讨论案情吧。”
“嗯。”
“案情发展到这一步,我们已知的信息大概有,死者于去年底到今年初之间被人杀害,随即抛尸江中,死时已经怀有9个月的身孕。本市所有医院的检查人数以及就诊人数相对照,所有同期的孕妇都已在本市或者外地生产,故而我们可以知道这个孕妇要么不是本地人,要么是从未在本市进行过任何产前检查的暂住人口。”
宋希诚皱眉:“前面一半大家都知道,可是她是否在本市进行产检,很重要么?”
齐宁难得地没有嗤笑他:“起码可以缩小范围,如果死者不是本地人,那么就是被带到B市杀死或者尸体被运到B市抛尸;如果死者是暂住人口,那么她的经济状况可能并不太好,毕竟一个孕妇不去医院进行体检或者产前辅导的可能性太小了。”
看向窗外炎炎夏日,宋希诚突然想到自己先前做过的那些关于警校的梦境,说来奇怪,常人若是梦见过去,一般都是追忆不在的人或者事,但自己梦境中的另一主人公却坐在自己的对面,依旧老神在在,嘴上无德。
上学的时候,两人是同学+室友+竞争对手,工作了之后自己租住在他家,而自从最近调回总局,从早上7点到深夜12点几乎每分每秒都和他相看两生厌,对他的脸简直比自己的脸还熟,没有理由连做梦都还想着他吧?大惑不解之下曾经偷偷查过一些书籍,从心理学术类(freud)到神秘科学类(周公解梦),发现这些著作的共通解释是,生活里被压抑得很好的一种欲望,在梦里就成为急切的索求。
回忆了一下自己梦境里的情节,多半是自己在和齐宁互损、竞赛或是格斗的……宋希诚偷笑,果然自己太想痛扁齐宁一顿,而这个主观愿望随着齐某人升官后欠扁指数的不断飙升,已经让自己走火入魔了?
突然有敲击桌面的声音传入耳膜,“又疯魔了?傻笑什么?”
宋希诚正色:“没什么,能和领导对坐讨论案情,是我辈荣幸。”
齐宁难得笑了笑:“没事别学何慕那个马屁精。”
“继续说案情吧,我们现在找到了胎儿的生父,也就是说我们离找到死者的身份也只差一步之遥,纵然凶手不是赵帅,也可以帮助我们勾勒出死者的社会关系,从而找到真正的案犯。”
他的眼里闪烁着熠熠的光彩,宋希诚顿时知道,他此刻心里应该已经有八成把握了。
门一开,吕慎言两眼发直地走进来,揉太阳穴:“头,我查过了,那个赵帅在B市所有的住房租房记录只有一天,还是在一家小旅馆里,时间是去年的4月22日。”
齐宁沉思片刻,打电话:“喂,彭刚,你们走访到什么情况没有?”对面似乎很嘈杂,说话声音也很急,而齐宁的眉头越皱越紧。
“好,继续走访,如果有必要的话,控制住赵帅,不能让他离开H市。”
电话挂了,宋希诚关切地看他:“什么情况?”
“出鬼了,这个赵帅是当地恶霸,名声极差,每次抓进去放出来后都屡教不改,继续待在本地作威作福。他很少离开H市,即使去外地也一般是当天去,隔天回。据群众反映,在案发时间那段时间,他的儿子小升初考试,他一直留在H市接送他上辅导班。”
第5章
宋希诚有些讶异:“他只在B市逗留了一天?不过这也说得通,那就剩下两种可能,他把死者带到B市杀死或者他把死者的尸体运到B市抛尸。”
一边的吕慎言想了想:“不如我们去查查赵帅有没有运载工具?私家车什么的?”
宋希诚点头:“是啊,然后再去查高速公路的监控录像,也算是个佐证嘛。而且,如果他是运尸去B市的话,车上或许会有残留的血迹。”
齐宁一言不发,眼神里有些迷惘:“你们所做的一切推理,全都是基于一个假设之上,那就是死者是被赵帅杀死的。可,如果凶手不是赵帅的话……”他起身,拿起警帽,“立即控制赵帅,耽误的时间越长,破案的希望就越小。”
宋希诚想了想:“那看这个性质,应该算拘传,最长时限只有12小时,够么?”
齐宁似笑非笑:“宋希诚,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刑事诉讼法学得不错。不过你要注意,刑事案件拘传犯罪嫌疑人,最多12小时,但询问证人,可是没有时间限制的……”
“可是……询问证人只能在证人的单位、住宅或者他们指定的地点,带来局里审,恐怕影响不太好吧?”
齐宁起身:“所以最好在12小时内审完,如果审不完的话……我们就只能去他家里询问他了……”
赵帅年纪不大,剃了个小平头,穿的邋里邋遢,满脸横肉。坐在审讯室独有的黑色真皮沙发上,看起来有些迷惘又有些习以为常。他对面坐着齐宁、何慕和彭刚,齐宁主审,吕慎言副审,彭刚笔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