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局。”
　　他话没说完，闻识川打断了他，“我自己的事我有分寸，郑局不必为我担心。”
　　他的声音太冷，郑弘新吸了一口气：“你就犟，说什么都不听……”
　　“案子上没有别的吩咐，我就先走了。”
　　没等他继续说，闻识川迈开腿，转身就要离开。
　　“那些监视你的人已经撤走了。”郑弘新冲着他离去的背影喊，“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吧。”
　　闻识川脚步一顿。
　　“我没什么要做的。”
　　他的声音毫无起伏，说完，拉开门离开。
　　门被关上的那一刻，郑弘新摇了摇头，叹了很长一口气。
　　*
　　闻识川的承诺在一周之后兑现。
　　“…… 这是燃烧组织的完全名单，具有‘审判者’和‘执行者’性质的嫌疑人已经全部落网，燃烧app已经被删除，至此，燃烧组织已经被全面销毁。”
　　办公室内，周从指了指白板上的文件，一字一句说着。
　　在场的人都聚精会神盯着白板看，周从补充：”祁云仍在植物人状态中，作为本案最重大的嫌疑人，在十几年前的诈骗案中也找了其有罪的证据，目前已经被监外控制。”
　　说完，他看向不远处的闻识川，示意道：”闻队，我这边讲完了。“
　　“嗯。”闻识此看着手里的结案报告，起身讲话时目光不自觉扫过陈芷经常坐着的位置，但很快又将目光收回。
　　“这段时间辛苦大家，今天放半天假，散会。”
　　闻识川的声音依然没有起伏，说完也没再看台下人的反应，拿着手里的东西推门离开。
　　明明是值得庆祝的事，周从却觉得闻识川离开的背影格外落寞。
　　旁边有人问他：“闻队没事吧？”
　　“没事。”周从叹了口气，“我之前以为这案子结了，还能跟闻队一起吃饭呢。”
　　“为什么？”
　　“陈顾问答应我的。”周从说完，更失落了，“现在也不能喊陈顾问了。”
　　旁边的警察也跟着叹了口气：“好想念她啊，陈顾问真是我见过最善良最温柔的女人了，她在的时候支队就跟天堂一样。”
　　一旁有人插嘴：“还敢说呢，小心被闻队听见。”
　　“知道了，不过陈顾问为什么辞职啊，又为什么跟闻队分手，我还想着参加他们的婚礼呢……”
　　“不相信爱情了！”
　　周从小声说：“不一定分手吧…… ”
　　”怎么不一定，闻队就差把我会吃人写脸上了，唉，不过还好还有半天假。”
　　“是啊，咱们要不去喝酒，这一个月真把我累死了……”
　　耳边聊天的内容越说越偏，周从手机在桌上忽然一震。
　　他伸手拿起，瞳孔微微放大。
　　另一边。
　　闻识川离开后，没回办公室，而是直接走向了电梯。
　　一个月不要命的忙碌给他留下了很多后遗症：间歇的头晕，胸口处让人窒息的闷堵，笼罩在周身怎么都散不去的阴翳，和无论如何都无法排解的心情。
　　他摸了摸大衣口袋里的烟盒，从几年前晟利集团的案子结案之后，他就再也没有碰过香烟。
　　最近几天，瘾也找到了切入点，逐渐将他腌制，无孔不入地出入他的生活。
　　关上车门，拿起一根点燃。
　　窗外，云层的边际和天融为一体，浑浊又昏暗。
　　这种无事可做的时间在浓烟里变得模糊不清，不过须臾，铺天盖地的难过便倾泻下来。
　　他对着未散尽的烟雾发呆，昏暗的光线在眸底漾出波纹。
　　一旁的手机忽然响起。
　　他皱了皱眉，探手拿过，看到屏幕显示的名字时，罕见地愣了一下。
　　颤抖着划开接听，一道熟悉不过的女声在耳畔响起。
　　“……闻识川，是我。”
　　第107章 燃烧
　　◎不是因为有愧◎
　　半月前。
　　萧羡洁搬家搬的很仓促, 两人带着简单的行李，到成桥刚好是除夕夜。
　　暂时租不到房子, 萧羡洁带着她在亲戚家借宿。
　　“小芷啊, 吃菜。”
　　团圆饭的饭桌上，几年没有联系过的大姨生疏地往她碗里夹鱼，“怎么就想着搬家了呢？”
　　陈芷低头吃饭, 没说话。
　　旁边萧羡洁往嘴里扒了一口米饭，声音有些含糊：“临时出了点事, 那边住不成了, 这次还多谢姐收留我们。”
　　“唉, 哪的话，都是一家人。”大姨说着，又往萧羡洁旁边的杯子倒了橙汁, “正好过年，一家人在一起热热闹闹的, 我高兴还来不及。”
　　“哎。”萧羡洁应了一声, 拿手肘戳了戳陈芷的胳膊，“就光知道吃，不跟你大姨说两句话, 等会你姨夫回来记得敬酒。”
　　“知道了妈。”陈芷表情恹恹的 , 放下手里的筷子，冲着对面的女人强行挤了个笑容, “大姨谢谢你，新年快乐。”
　　“哎哎, 新年快乐。”女人露出温柔的笑容, 随口问, “小芷是怎么不开心啊？”
　　“没什么, ”陈芷声音有些艰难，忽然从饭桌上站起身，“你们先吃，我去趟卫生间。”
　　看着陈芷身影飞快离开，萧羡洁在原地叹了口气，”这孩子……”
　　桌上有别的亲戚问：“小芷不是说过年带女婿回来吗，怎么没见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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