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挥剑问情 ◇
“驸马倒是并未与我说过梅花令。”
皇帝看着悦禾,问道:“从未说过?那梅庄呢?”
悦禾摇了摇头,“不曾说过。”
瞧她这模样,也不像是作假,而他安插在公主府的人,禀报的内容,也都跟悦禾所说的一样。
皇帝面色凝重,又转而看向了悦禾,“若是朕与驸马,你会选谁?”
悦禾抿了抿嘴,似是经过一番挣扎,她认真道:“悦禾是齐国的公主,云兮山庄非齐国,倘若齐国失势,那悦禾也在云兮山庄无立足之地。”
虽没有正面回答皇帝的问题,但这个答案,确实让皇帝放心了许多,脸上再度染上笑容,“那梅庄一事,就只有你才能办到了。”
“父皇是想用时卿将梅庄引出来?”
现下的直呼其名,算是划清了跟时卿的关系。
皇帝道:“云兮山庄与梅庄是死敌,时卿在不久杀了梅庄这么多人,梅庄又岂会放过她,现下不来,想来也是忌惮时卿。倘若她只剩下半条命,又何愁梅庄的人不来呢?”
那道极具侵略性的目光落在悦禾脸上,逼迫着悦禾与他对视,目光锋利如剑,似是要通过双眸,直达内心,将她的心思一一划开,暴露在他眼前。
悦禾眼中闪过一丝惧意,又强装镇定,“经父皇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了,今日时卿与其侍女上街,遇到了刺客,听时卿说,是梅庄的人。”
皇帝颔首,“今日他们未能除掉时卿,看来是还会再来。”
皇帝向福公公招了招手,福公公便端着一碗药走了过来。
“知你染了风寒,这是朕特命御医熬的治风寒之药,你喝了吧。”
悦禾自托盘中取过装着药的碗,“多谢父皇。”
举动干脆利索,拿起便喝,似是并未起疑,福公公有些不忍,可到底也将此情绪自心底驱逐了出去。
见悦禾将药喝了个干净,皇帝道:“回去吧,莫要让驸马担心。”
悦禾将碗放回托盘中,又向皇帝行了个礼,“悦禾告退。”
一出宣室殿,悦禾便见恒王向她走来。
恒王很是担忧,却又装作偶然遇到,“皇妹今日怎么入宫了?”
“父皇棋痒,便召悦禾进宫,陪父皇下了一盘棋,喝了一碗药。”
恒王有些疑惑,可现下又不宜多问,便道:“皇妹棋艺必然精进了不少。”
“皇兄谬赞了,皇兄今日入宫想必有要事,悦禾便不打搅皇兄,先回府了。”
“皇妹慢走。”
恒王求见皇帝,只随意禀报了一件事,将嫌疑摆脱之后,这才出了宫。
悦禾走后,福公公便若有所思,见没了旁人,最终还是抵不过那想开口的欲望,“陛下,既已决定除去时卿,为何还要赐悦禾殿下那碗药?”
皇帝又细看那会儿的棋局,“母亲对孩子的羁绊是最深的,朕也不过是防患于未然。”
“倘若悦禾殿下得知那是绝子汤,那..”
皇帝冷声道:“她若不想要时卿的子嗣,又岂会知道?”
“她若是有这个心思,朕留她一命,已是对她最大的宽恕!”
福公公不敢再多言,“是。”
第80章 挥剑问情 ◇
悦禾回府后,便躲在房中是谁也不见,时卿心觉奇怪,可询问司音无果,也只得命护卫去查查了。
只是护卫还未查到,悦禾便出来了。
“夫人。”时卿快步走上前去,眼中尽显担忧之色,“夫人今日是怎么了,可是遇到了不顺心的事儿?”
“无碍,不过是身子乏累,小憩了一会儿。”
悦禾笑得很勉强,她越是如此,时卿便越觉得有问题,但既然她不愿说,那时卿也不会逼她。
时卿拉着悦禾的手,往屋中走去,“夫人在房中小憩时,我见时辰也不早了,便去疱房做了碗白粥,虽不是什么美味佳肴,更不及夫人的好手艺,但能勉强果腹,夫人尝尝吧。”
丫鬟将粥放于桌,时卿为其盛了一碗,白瓷勺搅动着白粥,向上冒着层层热气,待稍稍冷却些后,又刮动着粥面。
时卿将粥喂到悦禾嘴边,又道:“手艺不佳,也只会这个,夫人先尝一口,若是不喜,我便让她们撤了。”
悦禾看着时卿,温柔的举动将她的心融化,她张开嘴,粥进入口腔,味蕾被打开,舌尖轻轻一抿,软糯的白粥向四周扩散,本以为寡淡无味,却不料涌上一股甜。
尘封的记忆被打开,又一一向她袭来,悦禾眸中闪着星光,喃喃道:“是甜的。”
刮动粥面的手停了,时卿放下勺子,“怕夫人觉得寡淡无味,放了些糖,夫人若是不喜,那便不吃了。”
时卿正要粥放下,悦禾却拉住了她的手,“母妃不善厨艺,仅会这一道白粥,每次熬煮时,都会放上些糖,也是这个说辞。”
悦禾眨动着双眼,将那即将夺眶而出的眼泪逼回,“牧管家与司音怕我想起往事难过,便不曾命厨娘做过这加了糖的白粥。”
“夫人..我..”时卿张了张嘴,又不知该如何继续说下去,只是眼中多少都带着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