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永康对叶昕不尊敬前辈的态度很不满意，拿着架子不搭理她。
　　叶昕不懂讨好人的话术，想了想，觉得利诱是最直接的解决方案，于是对刘永康说：“把人借给我，这个的月绩效奖金分你十个点儿。”
　　刘永康敲键盘的手立马停了，瞄她一眼：“二十。”
　　再大的恩怨不至于跟钱过不去。
　　叶昕冷着脸说：“十五。”
　　“成交。”刘永康点头，“要谁你自己去叫。”
　　叶昕从他身边走过，来到一个女生工位前：“王慧晶，跟我出来一下。”
　　骤一听见叶昕的声音，王慧晶吓了一跳，下意识站起来，小腿把椅子撞得往后倒，发出哐啷一声响。
　　她喉咙动了动，咽了口口水，紧张又局促，试探着问：“叶组长，您找我什么事啊？”
　　叶昕认出她，正是周一在茶水间跟陈芳坐一块儿聊八卦的女员工。
　　“出去说。”叶昕朝玻璃门扬了扬下巴，转身就走。
　　王慧晶不知道叶昕找她干什么，但有先前茶水间的经历，叶昕在她心里有点积威，她不敢不听。
　　路过刘永康时，王慧晶叫了声组长，想问问什么情况。
　　然而刘永康只是朝她摆了摆手，让她跟着去，王慧晶顿时就感觉自己被最后一根稻草抛弃了。
　　她们前脚刚走，坐在角落里另一个人也站起来，跟身边同事说要去趟洗手间。
　　叶昕领着王慧晶离开设计部，却并没有在门外停下，而是带她进了电梯，下一层，来到食堂。
　　这个时间没人用餐，做饭的阿姨也不在，整层楼都空荡荡的，衬得她俩脚步声特别响。
　　王慧晶更紧张了，一颗心怦怦直跳，闹不明白叶昕的意思。
　　“叶组长……”她开口，发现自己嗓音发颤。
　　也不知道为什么害怕叶昕，可能因为叶昕性子太冷，浑身上下都好像冒着一股寒气，让人不敢靠近。
　　也可能只是单纯的，因为周一被撞破闲聊八卦，做贼心虚。
　　叶昕找了张远离食堂门口，而且视野很好的餐桌，让王慧晶坐下说话。
　　王慧晶本来不敢坐，但看见叶昕冷冰冰的脸，本能害怕，等她回神，就已经坐下了。
　　叶昕扫了眼食堂入口，静悄悄的，没人。
　　她这才拿出手机，翻到刚才周小涵发给她的截图，摆到王慧晶面前，问她：“这群群主是你吧？”
　　王慧晶战战兢兢看向屏幕，截图正中间就是那张照片。
　　她当即心跳漏了一拍，隐约有所预感，叶昕要问她什么。
　　之前哪能想到她的群里会爆出这样一张照片，事情刚发生的时候，她就有点慌，而且这人还退了群。
　　后来听到同事们义愤填膺的讨论，一致讨伐白希音，好像爆照片的人是项目组的英雄，她心里的紧张消下去点，也就没当回事。
　　王慧晶不想惹上麻烦，但她是群主，群里所有人都能作证，她抵赖不了，只能尴尬地硬着头皮点头：“是我。”
　　叶昕当即问她：“这人是谁？”
　　王慧晶咬着唇说：“我不知道。”
　　“不知道？”叶昕冷着脸问，“你是群主，群里有哪些人，你竟然不知道？”
　　一共也就十几二十个人，叶昕不相信她分不清谁是谁，连群员身份都没弄清，就敢聊八卦？
　　随着叶昕情绪下沉，给人的感觉更冷峻严肃，压迫感十足。
　　王慧晶心里慌得不行，但她的确不记得了。
　　这小群建了有一两年了，公司同事来来去去的，谁邀请了谁，哪里还记得清？只要进群的时候说明了身份，一般不会二验，也没有要求实名。
　　那小号不知道改了多少次昵称，就算有人两年内不换手机，不清记录，那也不好查。
　　王慧晶不像说谎，叶昕眉头拧起来，脸上像挂了层霜：“你不知道，其他人也不知道吗？”
　　“我可以问问他们。”王慧晶宕机的脑子忽然机灵起来。
　　“可以。”叶昕点头，“多问几个人。”
　　说完，她就让王慧晶回去。
　　王慧晶如蒙大赦，感觉背上的衣服都快湿透了，她起身朝叶昕鞠了一躬，这才快步往食堂外走。
　　叶昕视线看向食堂门口，右侧地面有道影子晃了一下。
　　王慧晶走出去，没有碰到人。
　　叶昕跟着来到电梯间，两个电梯都在食堂门的右边，左边是应急通道，电梯一个正在上行，另一个停在十五层。
　　那人怕撞见王慧晶，没坐电梯。
　　叶昕收回目光，右转拐进走廊，走廊通向卫生间。
　　卫生间里静悄悄的，一共六个隔间，全空着，里面没人。
　　叶昕皱眉，难道她猜错了？
　　她倒回卫生间入口，准备回上一层，突然脚步一顿，看向墙面上挂的男性卫生间指示牌。
　　叶昕在门前站了半分钟才走，没进去确认。
　　还没到下班时间，她径直回到设计部所在的楼层，经过B组工位时，一眼看过去，角落里有个空位，跟她内心的猜测吻合。
　　脚步没有停留，叶昕回到自己的座位，掏出手机给白希音发了条消息：什么时候回公司？
　　大概过去两分钟，收到白希音回复：到楼下了。
　　叶昕盯着手机屏幕，直到自动熄屏，那条消息才从眼前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