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困兽犹斗138
“你的身子一直好不了,墨香说你茶饭不思夜不能寐,不就是因为挂念霁月吗?楚若,你把我安排去了楚国,将来你打算拿霁月怎么办?”
楚若沉默着低头和面,霁兰抓住她的手,认真问道:“你打算怎么安排霁月?”
“天地广阔,总会有她的去处。”
霁兰犹豫了一下,低声又问:“那你呢?你会怎么办?”
楚若垂眸顿了一会儿,抬头安抚的拍了拍她的手:“放心,我不会有事的。”
“真的?”
“真的。”
霁兰在这待了一天,离开时已经晚上了,墨香送走她回来看到楚若正站在廊下忧心忡忡的抬头看天,赶紧上前拉着她准备回屋:“雪下大了,这么冷的天,公子还是快回去吧。”
楚若摇摇头:“我在这透会儿气。”
霁兰只好跑进屋里拿来大氅给她披上:“公子又在担心霁月公主吗?”
“不是。”楚若望着鹅毛般飘落的雪花,神色有些冷漠:“给晋国跟楚国的信都传出去了吗?”
“早传出去了,这会儿应该已经到姜太傅跟晋国手里了。”
“那就好。”楚若抬起头长长的舒了口气,伸出手接住飘落的雪花,意味深长的叹道:“边关这会儿应该是刺骨的冷吧,这一场大雪也不知会带走多少人的性命!”
墨香低下头没敢应声,楚若又讽刺的笑道:“我这双手虽然没亲手杀过人,但死在我手里的人应该能填满整个阴曹地府了吧。”
墨香心疼的看着她:“公子别这么说,在奴婢心里,公子是这个世上最干净的人!”
“墨香,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你们就跟着霁兰好好服侍她,就当替我补偿吧。”
墨香吓了一大跳,刚想说什么楚若却已经留下她转身回房去了。
天寒地冻本不宜行兵打仗,但大禹今年注定是过不好这个年了,今年的冬天比往年还要冷,从外头出去一圈回来,身上的大氅都能冻的硬邦邦的,更不要说今年许多百姓还增加了赋税,更没多余的银钱去添置棉衣,几乎每天都有人冻死。
大禹原本是想向属国索取财物来填补亏空的,但现在大禹内部大乱自顾不暇,几个属国压根就没机会他们的命令,只说每年进贡已经掏空了属国,实在没有多余的钱粮云云,若是以前大禹肯定不肯善罢甘休,但如今也只能暂时忍下愤怒待战乱平复后再秋后算账,当然到那时大禹还有没有底气算这个账就是另一回事了。
宫里皇上的病也越来越严重,现在几乎已经起不了床了,朝中政务已经完全交给五皇子,再加上丞相全力辅助,五皇子早已把朝政全部握在手里。
越是到了年根儿底下,楚若却越发紧张,每晚都盯着天象,有时一坐就是一整夜,墨香自然明白她的忧心,只盼着消息快些传来。
大年初一一大早,楚若还正在更衣,墨香气喘吁吁的闯进来:“公主,来信了!”
她着急的甚至忘了改口,楚若连忙问道:“结果?”
“沈家军败了,沈承鑫被杀、沈将军冻死了,二皇子被大皇子活捉,姜太傅传来消息:咱们二殿下的头颅也已经送回楚国,二殿下终于能入土为安了!”
楚若狠狠舒了口气,控制不住红了眼圈:“二哥……真的回家了?”
墨香激动的连连点头:“是,姜太傅陛下已经选好日子,要让二殿下入土为安!”
楚若心里激动的不知该说什么,一瞬间如释重负、委屈、心酸等等全涌上心头,在大禹支撑这么久都很少哭过的她,终于忍不住蹲在地上捂住脸泪如泉涌,总算她这一场算计没有白费,她的二哥终于回家了!
墨香心疼的跪在她面前:“公主,咱们也快回家了!”
二皇子跟沈家军谋反,仅靠当地百姓的补给肯定不够,如果不是楚国跟晋国在暗中支持,他们肯定不可能跟大皇子对峙这么久!
可楚国跟晋国的粮草也不是源源不断的,楚若的目的就是损耗大禹的男丁,让大禹也跟当初的楚国一样,经过这三个多月的战争,大禹自己把自己打的山河破碎,并且国中几乎已经没有能上战场的男丁了!
眼看时机差不多,楚国跟晋国便撤了对二皇子的资助,但怕二皇子被逼的狗急跳墙反过头来攻打楚国跟晋国,楚若想了个主意:趁着现在天寒地冻,她让楚国跟晋国为二皇子他们提供粮草时,把所有棉衣里面的棉絮都换成了芦花,同时要求二皇子拿当初被他割下的楚若二哥的头颅换取!
二皇子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他没想到晋国跟楚国敢联合算计自己,再加上之前几次交易让他卸下了防备,结果被楚若联合大皇子、姜太傅、还有晋国等等狠狠坑了一次,姜太傅夜观天象,趁着暴风雪时将装着芦花的棉衣送去,仅仅三天,沈家军被冻死将士无数、尸横遍野,剩下的也都冻僵了手脚根本无法应战,而大皇子趁机出兵几乎将沈家军斩杀殆尽,为了怕沈家军反扑,大皇子压根就没给沈家军留下几个活口。
二皇子战败的消息传回京城,满朝欢庆,当然他们并不知道楚若在背后算计,只以为是二皇子跟沈家军走投无路才不得不用芦花充做棉衣,却没料到碰上暴风雪,结果将士被冻死了一大半,就连沈将军被发现时尸体都被冻硬了!
五皇子有些气急败坏的来找楚若:“父皇这时候想起装好人了,又记起了当年沈家舍命救他的情分,不仅命人把沈家所有人的尸体运回来好好安葬,还让大皇子必须把二皇子安然无恙的带回来京城,霁月还真是好手段,这种时候了居然还能扭转乾坤救老二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