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本是格达特塔的子爵的孩子,按说也该是个小子爵,可惜他的父母家人已全数死于这场灾难。
他们那小镇还活下来的人,也仅剩下到三月城的这十个不到的人,加上小男孩,也就六个男的,还有一个女妇人,已是三十多岁的年纪了。
在戈德史密斯给这小孩城民证时,正好看见这小孩一直放不下的事:先是他父亲死了,后是与他有婚约的菲尔丁·蕾娜塔也死了。
他们逃亡的队伍只剩八个人,最后,他的母亲也倒下了。
可在母亲彻底失去意识前,硬是撑着宣布他原先的婚约废除,给他定了一门新的婚约,让他到十五岁、不,十三四岁的时候娶队伍里剩下那唯一的女人。
他总觉得母亲的眼睛里写着许许多多想和他说的话,可最终除了这件事,就只是一直低声和他道歉,吐字不清地说着“对不起……对不起……”便永远地离开了人世。
梅斯菲尔德不理解。
他认识那个女人,她是和自己丈夫一同上路的,那时的她虽是逃难,可整个人就像被悉心照料的玫瑰,散发着幸福的光泽。
可他们才走了没几天,那丈夫就因为给自己怀孕的妻子找吃的而被黑暗使者挠伤,失去了性命。
女人因着这事伤心欲绝,后来孩子也没了。
她整个人更是在不到几天的光景里就枯败下来。
随着队伍里的人越来越少,她开始频繁受到别人的照顾,随着队伍里女性越来越少,她受到的照顾也越来越精细,可她的脸色却愈发惨白,看向他的目光也愈发复杂。
直至最后他母亲倒下。
他才隐约明白了女人那目光中写的到底是什么。
他身为贵族,更是父亲唯一的子嗣,所以从小的时候开始,往他身边凑的人就不少,多是府中年龄尚小的女仆。
他自小被伺候惯了,倒也不觉得有什么。
直到他十二岁生日那天,在他睡下后,那一直伺候他的女仆竟偷偷脱下他的裤子,亲吻他尿尿的地方,他吓得崩溃大叫,惹来小叔一阵取笑。
小叔叔取笑他过后,只说要带他见识见识。
他看见那只比他大几岁的小叔叔趴在一个可以被他叫做祖母的人身上,小叔矫健的身躯和女人那皱巴巴的皮肤叠在了一起。
伴随着两人发出的声音,他吐了一夜,又大病了一场。
他的病才刚刚痊愈,那场雨就下来了。
在逃亡途中,他见到了更多的和小叔那让他恶心欲吐的事情,他怎么也不明白,他们明明已经这么艰难了,为什么还要浪费精力和体力在这件事情上。
后来他终于忍不住问了父亲,父亲说:“这是大家的使命,格达特塔的血脉决不能断绝。”
直到母亲死去,他被重新订婚,他才终于知道那时候大家在做的事情究竟是什么——繁衍、维系格达特塔的血脉。
可他们都不知道,他每次一想起女人,就会想起小叔让他“见识”的场面,那只会让他想吐。
后来吃的东西少了,他吐不出来了,可他每日每日脸色发白,像是随时都会倒下再也起不来。
族民们只以为他是被黑暗使者吓坏了,可没人知道他真正害怕的是什么。
这种自灵魂深处而来的恐惧让他时刻处在一种战战兢兢地状态,尤其在他们到达三月城后,这种恐惧更是到了顶点。
他们安定下来了,是时候让他和那女人完婚了。
他开始害怕所有族民,更害怕别人的触碰。
这宛若惊弓之鸟的紧绷情绪,正好让戈德史密斯感知到。
而戈德史密斯将一切一字不漏地呈到了郎誉面前。
作者有话说:
改几个字
第101章
这日午间时候,三月城要进行义务教育一事就传到了各家各户,其中自然包括格达特塔来的众人。
他们一行七个人,除了那奥布里小子爵外,其余的人据是已成了家的人,虽说此刻大家又都成了光棍,不过他们自觉义务教育和他们没什么关系。
其实他们原先更担心的是另一件事,格雷斯·伊文捷琳是在雨后没的孩子。
以往他们就时常听过,那些没了孩子后就再不能有孩子的女人还挺多,因而也不知格蕾丝会不会是其中之一。
只他们一路走来实在没什么机会去找个给人看病的,也就没法子确认这格蕾丝还能不能孕育子女。
若是不能了,格达特塔的血脉就要从此断绝。
那他们将是永远的罪人,已遭受黑暗神报复的人们现下活得如此艰难,他们这些脆弱的人类可再无能承受一次其他神明的报复了。
所以格达特塔的血脉决不能断绝。
其实刚到三月城时,他们并没有想着成为什么城民,因为他们并不缺钱,整个格达特塔小镇的财富几乎都汇聚到了他们身上,他们七个人就算什么都不做,也可一辈子衣食无忧了。
可他们那精贵的小子爵实在太病恹恹了,每次大家看着他,总觉得他下一口气就会上不来一样,生怕他就这么倒下后再也起不来了。
按照他们传承千百年的说法,贵族体内的血脉之力远比平民浓厚,所以万不得已之时,优先传承格达特塔贵族血缘,这也是为什么大家千方百计护住了梅斯菲尔德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