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苏扶晚敷衍似的笑了笑:“嗯,喜欢。”
然后转身便在对方看不到的角落里,把礼物丢进了垃圾桶。
自己家里一条围巾都要上万块钱,这种廉价的礼物她怎么可能戴啊,参加聚会都要被笑死。
说到这里时,夏之遥编发的动作忽然顿了一下。
苏扶晚转头看她,问:“怎么啦,阿遥?”
片刻后,夏之遥挽起她的发丝
,垂眸平静道:“没什么,你继续说。”
“后来她那酒鬼亲爹好像出了什么事情,经常有人在校门口堵她,问她还钱。”苏扶晚说,“这我就不太清楚了,反正后来我很少和她走在一起。”
夏之遥沉沉凝视着她的侧脸,问:“为什么?”
“烦。”苏扶晚说,“跟她一起总是有接连不断的麻烦。”
“但她也为你做了很多,不是吗。”
苏扶晚:“那都是她一厢情愿的付出啊,我也没有逼她,是她自己像个舔狗似的天天跟在我屁股后面。她对我好我就必须喜欢她、帮她吗?哪有这种道理啊。”
说罢,她又抱紧夏之遥的肩膀,闷声说:“但是阿遥是不一样的。”
“……怎么不一样呢?”
苏扶晚歪头想了想,说:“反正你就是比她好。”
夏之遥忽然轻轻一笑:“原来如此。”
苏扶晚抱着她的肩膀摇来摇去,轻哼:“总之,我才看不上她那种人。”
夏之遥:“你既然知道她喜欢你,为何不明确拒绝呢?”
苏扶晚思忖片刻,说:“因为我直接拒绝之后,她就不会对我那么好了吧?”有便宜不占白不占啊。
夏之遥沉默了一会儿,问:“后来呢。”
苏扶晚:“后来……后来好像是有一天我出校门的时候,看到一群自称是她亲戚的人,要拉她上一辆面包车。当时她有叫我的名字,好像让我过去帮她来着?”
当时已经很晚,学校里没多少人了。她站在校门口看热闹时,看见有人拉着同桌的手,要强行拖她上一辆面包车。
同桌一眼便看见了她的身影,用一种满是哀求的眼光望着她,喊道:“晚晚,救……”
夏之遥:“你没过去么。”
苏扶晚理所当然地说:“没有啊,谁知道又是什么麻烦,我才不去凑热闹。”
她站在原地,无动于衷地看着同桌被那群人带走,看着那双亮晶晶的眸子慢慢变得暗淡无光。
而苏扶晚坐上司机开来的车,回到家美美地泡了个澡,吃完自己买来的小甜品,香喷喷地入睡了。
从那一天起,同桌没有来学校,后来甚至缺席了高考,自此音信全无。
而苏扶晚顺利地考入了名校表演系,自此平步青云,过着要什么有什么的得意人生。
夏之遥轻抚着她白细的后颈,缓缓问:“她失踪了吗?”
苏扶晚:“不知道。后来参加同学会,才听到了一些关于她的传言。”
“听说她母亲在医院抢救无效去世了,酒鬼父亲进了监狱,她最后没有参加高考,可能在某个小县城里打工吧。”
当时同学会上,班主任提起同桌总是十分惋惜地感叹,可惜了,那么好一个姑娘,成绩也很好,天天勤工俭学帮妈妈挣医药费,好好的前途就这么被毁了。
夏之遥的声音听不出情绪:“……是么。”
“说起来,我都快忘了她叫什么来着?哦,好像叫盛……”苏扶晚冥思苦想,片刻后恍然道,“她叫盛夏。”!
第68章
秦树感觉自己似乎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梦里她还是十五六岁的模样,一路小跑着去见一个人。
那人倒在树下,坐姿狂妄,手里拿着一壶酒,喝得脸颊熏红,一头乱发无拘无束。白衣如柔软云堆,极其散乱地敞开,露出一截秀丽的肩背。
小秦树提着刚买回来的好酒,一本正经地站定,犹如一株笔直清隽的松竹,脆生生喊她:“师尊。”
女人歪过头,朝她勾了勾细长手指,笑得漫不经心:“乖徒儿,东西买回来了?”
小秦树把酒壶双手递上,恭恭敬敬地说:“请师尊过目。”
女人打开塞子闻了闻,神色极其满意:“好,不愧是出了名的老酒,味道就是香。”
她放浪形骸地举起酒壶,醇香的酒液犹如一条透明银线,尽数泻入唇中,淅淅沥沥。
小秦树见状,语调平缓地劝阻:“师尊,请您少喝些酒。无情道者,需舍弃欲念,断情绝爱,以天为道。你这般沉溺口腹之欲,极易摧毁道心。”
女人舔了舔湿润的红唇,嗔道:“你这副一板一眼的模样跟谁学来的?好生无趣。”
小秦树下意识挺直腰杆,青涩稚嫩的小脸格外肃然:“是庄主告诉我的,他让我管一管不称职的师尊。”
“别听那糟老头子乱说。我这般年轻,人生苦短,就应该及时行乐为上。”
女人懒懒地靠着那棵树,笑得花枝乱颤,唇红齿白的眉眼就像个勾魂妖精。
明月山庄的校服被她松松垮垮穿在身上,明明是流金贵气的纹样,却无端显出几分媚态,外露的雪肤白得晃眼。
她轻轻呢喃,婉转的嗓音恍若柔曼柳枝,勾人心痒:“道是有情最无情……”
秦树面无表情地看着她,白净脸颊不禁微微发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