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起云涌(五)
而几乎是同一时刻,一把剑已经刺到了华以沫的眼前。
“有毒!大家小心!”
混乱中,有人喊道。
华以沫在剑及喉咙的前一瞬,腰肢仿佛无骨般往后仰去,同时脚尖一点,身子往后退去。
便是这般后退的工夫,衣袖一挥,又是一把黄色粉末,在空气里飘散开来。
来不及收住去势的人,只来得及望一眼那白衣飘飘的女子,然后便软倒在地。
身后的人又继续蜂拥而至。却苦于被身前的同伴所阻,一时倒乱了分寸。
而阮君炎的剑,已堪堪杀到眼前。
玉剑公子,阮君炎。
阮家堡的剑法,多讲究轻灵、利落,配合阮氏身法,更是快、准、狠。
所有功法皆有弱点,唯快不破。
因此,阮君炎的剑极快。快到一眨眼,便在华以沫后退的当头,到了。
那剑,名唤封灵。剑刃极薄,剑身也不过一指有余,通体白色,泛着银光,倒映在华以沫的眼里。
阮君炎机会掐算得很准,这一刻,华以沫推势方尽,正是前力刚竭,后力未起之时。
华以沫顿足,上身又往后仰了几分,仿佛下一刻便要折断似的,左脚顺势上挑,在避过刺向咽喉的剑尖后,踢向阮君炎的手腕。
阮君炎右手一转,已错开华以沫的脚尖,变了剑势,迅速地改刺对方的肩头。
华以沫已得了后力,往侧翻了个身,同时脚下功法运转,绕到了阮君炎的左手侧。
一时间,青丝扬起,群袂翩跹。
阮君炎的剑势也快,在华以沫转到身侧之时,已跟了过来。
一旁的阿奴抵挡着华以沫身后的众人,不要钱似的撒着毒粉。一时间空气里粉末飞扬,成片成片的人软倒在地,一时众人不敢靠近。阿奴虽自己服了药,却也被呛得可以。
“哎,太浪费了。”华以沫无意间转头瞟见,脸上浮现一丝可惜,缠斗间不忘同阿奴道。
阮君炎望着倒下的人,眼底闪过一丝痛惜,手中剑势愈发凌厉。
华以沫闪躲间看似处处危机,却每每在剑欲及身的前一瞬避过。
阮君炎脸色凝重,不敢放松分毫。
忽然间,华以沫在转身的一瞬,腕间射出一根极细的银针来。
阮君炎方巧倾身刺剑而去,与华以沫离得近,只一眨眼,银针便到了阮君炎的心口处!
阮君炎脸色一白,连忙收剑偏身。
那针却微微一抖,然后变了去势,也跟着一偏。
彼时距离太近,阮君炎来不及再躲,眼睁睁地看着银针入肉。
阮君炎只觉得左肩剧痛,连忙往后一退,便见华以沫手腕一抖,一根细若发丝的银线便收回了手中,重新绕在腕间。阮君炎这才明白过来为何空中的银针会转弯,原来是被银丝所控。
华以沫把玩着腕间的银丝,然后抬头朝阮君炎笑了笑。
这是阮君炎昏倒前最后的画面。
作者有话要说:昨晚在整理行囊,就没上来更。等会晚上有时间补一章^。^美好的寒假啊,开始了~~~~~~~~~~
☆、风起云涌(五)
苏尘儿很快感到嘴里有了血腥味。唇角被自己咬破,鲜血缓缓渗进唇齿。
汗水濡湿了衣衫,凉凉地贴在身上。头如同千百根针刺般疼痛欲裂,让人恨不得晕过去才好。
然而神智依旧反常地清醒着。能清楚感知那些细微却密集的疼痛席卷而来,如狂风过境,踏乱一切。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般漫长的时光。
腕间忽然被一阵冰凉覆盖。
苏尘儿躺倒在柔软的地面,挣扎着欲睁开眼。
模糊的素白侧影在视线晃动。又渐渐被流进眼里的汗水遮盖上一层薄薄的水雾,然后彻底晕染开来。
紧紧咬合的唇齿,忽然跟着覆盖上冰凉的触觉。
隐约里,唇角的血迹被缓缓擦去。与此同时,什么东西抵到了自己唇边。
“来,张嘴。”
轻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苏尘儿的汗水沿着下颔滴下来,落在某人手背。
死死咬牙坚持忍耐疼痛的苏尘儿,忽然张开了嘴。
在对方还未来得及反应的瞬间,抬头,咬住了唇边的手。
与此同时,有什么微凉滑入口中,在喉咙里融化开来。
“主人!”阿奴震惊地望着华以沫的拇指处忽然被倒在地上的美人咬住,吓得失声叫了出来。再看主人,却似乎方被她的呼唤弄得回过神来。
华以沫望着手上的红唇雪齿,以及那张冷汗涔涔、双眼因痛苦而紧闭的脸,并没有动作。
不一会,苏尘儿便因为失力,重新倒回了地面。
一时气息不稳,安静的石室里只听得到苏尘儿的轻喘声。
华以沫望着拇指处微微被咬破的血迹,从怀里取出锦帕,面色淡然地擦了去。然后又重新低下头去看苏尘儿。
片刻。苏尘儿脑中的疼痛渐渐如潮水般褪去,方缓缓睁开了眼。
眼底疲惫。眼神漠然。
华以沫轻轻地笑了。伸出手去,执着锦帕干净的一面,为苏尘儿拭汗。
“可还好?”温柔地仿佛充满怜惜。
却也只是仿佛而已。
“你做了什么?”苏尘儿甫一开口,便问道。
华以沫眉一挑,故作疑惑地问道:“你是指对你,还是对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