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 嚼舌根156
“赫……”她轻轻哼出一声来。
不敢哼地太响,一是她自小如此,有十分的快乐,压抑着只让人看出三分来;一是窗下有船行水,楼下,有人走进这旅馆里来。
“老板,我们是来领蹄胖的。”
木头造的房子,地震起来可能压不死,就目前而言,顶不方便,底下人说话的声音都听得见。
他就知道,一进这房间他就有预感,店主狡猾得很,说隔壁不住人,虽然现在也已顾不上了,这不能不说是这远离世俗的婚礼唯一的遗憾。
“赫,幼成,你不要……”
一片白羽轻飘飘落下尘埃来。
这是她的屏障,未曾由男人的手给予她这释放的自由,说释放,更像是失去安全感,因为但凡自由,都要付出代价,他敏感地体知这一点,火热的唇贴着她的耳畔:“虹影,宝贝,我的太太……,放心,放宽心,有我呢,勇敢一点……”
一直靠着桌子边缘,桌上的碗箸杯盘并不会像她一样,尽可能地把嘴巴闭起来,它们影影绰绰相互摩擦着;他的手指是那么修长,动作是那么优雅,在戏台上拿扇子持马鞭,总有眼尖的戏迷赞叹,这会儿轻柔地触及了她的灵魂,慢慢地,像挑拨着琴弦,她情不自禁身子往后倒,喉咙里嘶出无法控制的一声来。
碗箸杯盘更加不安生,劈劈啪啪,与此同时,窗外河下划的船至少比刚才多了一半。
“这么一船菜,去哪里卖?”
“去上海,希望能多赚点铜钿。”
窗杆子掉了,窗搭襻却没扣好,桌子撞木窗,那从下往上推起的窗子啪嗒啪嗒地开出缝隙来。
“幼成……”她后仰,他身子往前倾,她力气本来就不足,此时已被他抽去了一半,下巴搁在他的肩膀上,声音大概只有蚂蚁才能听得见:“这样……这样怕是不行的。”
自然是不行的,他只是情急,地方都没有时间换,床没多远,打横把她抱起,她脚上的鞋子掉落在地板上,“咚”地一声,她吓得闭上眼睛不敢看。
楼下领蹄胖和糖的人越来越多,也有些孩子,听到这一声便大声叫:“呦!什么声音?吓人一跳呢!”
他笑她,闭上眼睛并没有用,关上耳朵可能心更静一些,但那也只是掩耳盗铃。“别怕,”他说:“他们不至于上楼来。”
安慰是这样地安慰她,他自己也不能够肆无忌惮。毕竟孔孟之道打的人生基础,羞耻感男女都有一些,他脚上是皮鞋,那年头,皮鞋是时髦货,有人逛马路脚步故意沉重,好让皮鞋踏地的声音别人都听得见,这是他目前最想避免的,脱了皮鞋,双手担负着她的重量,轻手轻脚地到床边,把她放下来。
这么一停顿,激情稍微退散,她恢复理智的标志之一,是浏览一遍自己的全身,眉头皱了起来。
腰里松了两个扣子,腰间豁出一个口子,她的腿伸出了旗袍叉,才发现,今天早上走的急,连袜子都没有穿。
天气暖和,她的旗袍长至脚踝,又是兴冲冲的心情,有那么一阵子轻飘飘好像在做梦,当时不察觉,这时却担心起来。
“幼成,你看我这……”她两道秀眉在中间拱了个尖,让他看她白若羊脂的小腿和足尖:“坏了,不知道妈有没有发现?她一向是比较细心的。”
“没有。”他温柔地安慰着,脱下自己身上的长衫:“连我都没有发现。”
他今天也是格外隆重,长衫里面是立领的白衬衫和西裤,都是上海最好的裁缝量身定做,修饰出他挺直的身板。
昨天与陈彦柏这一场恶战给她留下了后遗症,她往他腰下瞥一眼,迅速转身往床里面。
心砰砰跳,不该把他和姓陈的相提并论,但是念头像刚开瓶的汽水,滋滋往外吐气泡,男人,本质上都是一样的。
“幼成,我觉得吧,这里可能不是很……很方便……”她也不知道自己能逃避多久,在逃避什么,其实几分钟前,在他的撩拨下,她几乎狂野地不顾一切,但是此一刻,害怕的感觉去而复返。
“你看,楼下都是人,外面也都是人,这房间,走路说话都听得见,要不……”
没有他的反应,只有衣物窸窣,她回过头。
耶稣圣母玛利亚!
学校修女震惊或者无助时,一边说着这句话,一边在胸口划十字。
这真是循序渐进,上次让她看了上半身,这一次.......,她拉起床上的被子,还来不及往脸上盖,就被他扯了下来。
“幼成......!” 别扭的、惊恐的、可怜的、总有些好奇吧,眼神四处乱串,脸上像是充了血。
“我不害臊,你害臊什么?”
他把她从床上拎起来。
他站着,大大方方地,听说意大利有座世界上最美的男子人体雕塑大卫,西方美术史先生说,在欧洲,人们到博物馆欣赏甚至膜拜大卫,人体是上帝造人至妙所在,我们不应该封闭欣赏美的心灵。
有他在,她省了博物馆的门票钱。
“你看看,外面都是人,这跟在大街上有什么区别......." 她说着话,他贴上身,她绷直了腰,他的热量传导过来,听得他闷闷地”哼“出一声,手又往腰里摸索过去。
一边解旗袍的扣子,他一边道:“这是你母亲的珍藏,别弄脏了。”
她是半推半就半犹豫,耳朵顾着楼下的动静,他不是不肯敷衍她,只是这会儿不在那个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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