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十六章 慰籍
“汉斯,这事不简单,需要投入很长时间和很多金钱。当然现在只是初步诊断,谨慎起见,我建议她即时起入院观察一段时间。 ”
她母亲住院,于他和她登记结婚那是更方便了。不过这样的想法,想想也是罪过的,他道:“她家人怎么说?”
“哈,汉斯。”施密特笑起来:“这是一个有趣的现象。我不知道男方还是女方,哪一方是你的朋友?我说话若有冒犯之处,请你原谅我。”
“听着,首先,病人是一位心理不健全的女士,她谨小慎微,我不管说什么,她都持怀疑和恐惧的态度。当然,她比陪同她来的佣人要勇敢一些。那可怜的女人,我拿起听筒,要听病人的心脏,她立刻大声斥责我,我不得不请几位护工把她送出去。”
可怜的女人必然是李妈,这老毛子居然把手伸到小姐胸口,她不得跟老毛子拼命?
“我猜,病人来我这儿看病,大概受了她女儿的胁迫。” 施密特笑着说。
“说到她女儿,她是一位有主见的小姐,关于手术程序和大概费用,我是单独对她和她未婚夫说的,她的意思很清楚,只要能救她母亲,卖房子卖产业她在所不惜,她立即同意病人住院观察,并向我保证,她负责说服病人。”
“有意思的是那位年轻先生,衣冠楚楚,很有教养,说一口流利英文,可是在金钱方面,他的态度就不那么光明磊落。我刚说两次手术,跨时三年,费用大概需要三万大洋,他便借口上洗手间去了。更奇怪的发生在后面,这一家子都走了,我准备接待下一个病人,他回头又找上我,关了房门问,这毛病会不会遗传到他未婚妻身上?我再三保证,说这是后天性疾病,不影响后代。他吱吱呜呜地说,应他父亲要求,需要一个她没有相应疾病的证明,可不可以在她母亲住院期间,对她做一个类似的疾病筛查……”
“他们是打算结婚吗?汉斯,中国人说,劝合不劝分,我不能劝那位美丽的小姐退婚。我只能从心底里同情她,这话我只对你说,你若认识她,可以替我转达,她嫁给这个男人的决定,需要慎重!”
*昨天读者关ʟᴇxɪ于“双洁”的问题,令我回忆了一遍,我区区三本书(如果这本未完的也算),再加一个同人,男的都是“驾驶员”。
要不,下次写个纯洁的男人?
第一百十六章 慰籍
幼成挂了电话,在沙发上略坐片刻,上楼沐浴更衣,这屋子除了烧炭没有其他取暖途径,他衣服脱尽了等水烧热的功夫只冷得身上瑟瑟发抖。
温热的水从淋浴喷头泼洒在他的皮肤上,过了好一阵,他才从那阵彻骨的寒冷中恢复过来。
此刻是舒服的,往温暖的身体打上肥皂,任清水把一天的污垢冲刷洗净,随之而去的是积累了一天的压力,东方人一日之末喜欢泡脚,西方人则沐浴,都是用来告别白日喧嚣回归夜晚的平静。
他是平静了,风浪中历练过的人,早习惯天塌下明天再顶。可是她呢?污垢以及寒冷这几天劈头盖脸,她清瘦的身体和未经沧桑的头脑是否经受得起?
关掉水龙头,拿一条硕大的浴巾,镜子上的水汽慢慢消逝,他照见自己高而健壮的身体,人生是有阶段的,他从十二岁时的青葱少年长成了参天大树。
他能够吃苦,但是绝不拒绝讲究。如果说生活奢侈是一个缺点的话,这是他少时富裕累积下的病根。他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消费一切昂贵的东西,比如他现在穿在身上的从里到外的衣袜鞋裤,用的是他所知的最好的布料裁剪和做工,如此一件件套在身上,呈现出一种随意的舒服的自由。
那么她呢?他自然而然地又想到了她,她就像女人的耳洞,打入他的肉里,他在想,她这些天,有没有享受过随意的舒服的自由?
“我心甚为烦复。”紧接着,是“幼成”两字,他仿佛看见她提起笔来,眉头蹙紧了,在向他求救。
何为烦复,烦躁且复杂,她才虚岁十八,母亲、李妈、庞大的落后家庭、陈彦柏以及虚张声势的陈家, 她统统一个人来应付。
陈彦柏!呵,他想起德国医生的直率评论,不由冷笑起来。这外强中干的二世祖,如今得偿所愿,成了她的名义上的未婚夫,一幅小人嘴脸肆无忌惮地显露出来,如此猥琐!
然而他是没有资格批评陈彦柏的,因为他将利用陈彦柏作为他和她暗度陈仓的过渡。他承认自己耍起手段来也不光明磊落,虽然如此,他还是觉得虹影与陈彦柏哪怕一点点交集,也是受到了莫大的玷污。
天色已晚,罗妈已经打发回去了,他原本没有打算今晚外出,穿一身里衣来到小小的更衣室,他改变了主意,换上西裤,批上一件他穿习惯了的黑色暗团花厚丝棉长袍,长围巾太麻烦,脖子里绕上两圈意大利男用礼服丝巾,用棉袍的的领扣扣住。
从更衣室走出来,他戴上手表,一看时间,才晚上九点多。再等等罢,现在还早了点,到晚上十点多的时候,夜阑人静,他要走过去,他想试试运气,或者她家院门未锁;或者有某一道矮墙让他爬得过去;最不济,仅仅站在那牌坊下,对着她家门口瞩望一阵。
这便是他目前能做到的对她的最大慰籍了。
他到楼下为自己泡了一杯热茶,坐在窗口对着无边夜色静静地等,壁橱上座钟里的布谷鸟在十点整的时候弹出来叫一声,他放下已经冷却的茶杯,拿起门口衣架上的宽檐绅士帽开门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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