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男子不置可否,“宓羲氏族如今仍旧隐而不发,到底是个变数,一切都必须待我得到宓羲兵符后才可开始行动,不必急于一时。”
“是。”
两人话音方落,便听得一阵匆促的脚步声自外传来,一名小沙弥满面惊慌地跑到几人面前,待喘了口气后,急忙道:“住持!有名青衣女子持剑一路杀进来了!”
僧人看了一眼戴面具的男子,男子微微抬手,“让她进来吧,你们不是她的对手。”
林箊抬剑挡下自上打来的数根长棍,随后陡然扬剑一挥,迸发的气劲瞬间将架向她的数名武僧尽都掀飞出去,一旁的棍僧还待一齐攻上前去,却听身后忽然响起了高喊声。
“住手!住持说放此人进去!”
本待进攻的动作顿时停住,挡在大殿前的武僧手中长棍一立,随即向两边分散而站,就此让开了一条路。
林箊看了他们一眼,未曾多言,径直执剑自他们当中走过。
“施主请随我来。”
小沙弥领着她走入大殿,行至正中主尊佛像跟前,随后转动了一下供桌上摆放的香炉,便听得佛像后传来一声沉响,二人绕过佛像走入一条向下的暗道,不多时,另一处地下大殿便出现在林箊眼前。
坐于椅中的男子见她到来,面具下的容颜透出了一丝笑意,温润的话语声在空荡的暗厅中低低响起。
“恭候已久,林姑娘。”
熟悉的声音令林箊微微眯起了眸,眼中流露出了一抹清寒冷意。
“虞兰时。”
第209章
对于自己的身份暴露,虞兰时似乎并不感到惊讶,他微微笑了笑。
“许久未见,林姑娘果然依旧勇猛果敢,单枪匹马便来到了此处,看来楚姑娘在你心中当真十分重要。当初却是我误会了,还以为你情之所钟的是关山小姐,所幸今次不曾再找错人。”
听他竟还敢提及明月,林箊握剑的手更紧了一分,只强压着心中怒火,冷声道:“畹娘在何处?”
虞兰时不紧不慢地笑道:“寻楚姑娘来此其实并非我的主意,而是我的这位老朋友,无垢大师的意思。”
“阿弥陀佛。”
一旁的僧人向林箊行了个礼,缓缓道:“贫僧与楚施主相识已有七载余,那年盂兰盆节,贫僧游历至南柳,与照晴寺僧众论法,照晴寺上下本无人可解贫僧那道果报自受的难题,可却偏偏有一名前来寺中进香的小施主答出了贫僧所问,此人正是当年的楚施主。自那以后,贫僧每岁盂兰盆节都会前去南柳与楚施主讲佛论法,受楚施主点拨。”
话音短暂停顿,他目视着眼前人,面上心平气和的神色忽然出现了一道裂缝。
“楚施主本是贫僧所见过的最具慧根之人,可就在去岁,我再与她论法时,却发觉她动了痴念,她的心再也不似以往一尘不染,而同世人一般受七情六欲所困,且毫无醒悟之意。你可知寻到一颗明净的佛心是何等困难之事?我混迹红尘数十载,只见过她一人有此不染凡尘的明心,可如今却都被你毁了!”
眼中涌起一丝怨恨的暗色,又很快消失不见,无垢再念了一声佛号,便回复了慈眉善目的平和模样。
“为了替楚施主拭去心上尘埃,贫僧将她送入了三垢幻境,楚施主如今因痴垢缠身,不愿放下执念,而迟迟无法脱离幻境,但贫僧相信她总会醒悟过来的,毕竟她如今所处之地那般寒凉,倘若一直执迷不醒,只怕也撑不了多久了。”
听得心上人如今安危难测,林箊怒容满面,咬牙道:“名为无垢,却如此执着于外相,嗔念尽生!她本就不是佛家中人,你又凭何要求她心不染尘!”
无垢垂下眉目,无动于衷,“凡俗之人沉沦于苦海,大多至死不悟,但楚施主不同,相信待她拭尽心上尘埃后,自会明白贫僧的一番苦心。”
知晓与他再多言语也只是白费口舌,林箊看向戴着面具的人,直截了当道:“你想要什么?”
虞兰时笑了起来,“林姑娘果真聪慧灵透。”
他自一旁摆放的白瓷瓶中倒出了一粒药,“此乃化功散,服下后不会伤及性命,只是几个时辰内无法使用内力,林姑娘武艺高强,安全起见,便先将这颗药服了吧。”
林箊冷眼看着他,一言不发地接过药咽了下去。
“林姑娘对楚姑娘着实是情深意重,叫在下佩服。”虞兰时慨叹般地笑道,“那便劳烦姑娘将宓羲兵符与烈幽心法交出来吧。”
“烈幽心法并无秘籍,需要我誊写于纸上。”
“无妨,我可以着人为姑娘奉上纸笔。”
林箊怒不可遏:“畹娘如今处境危险,我何来时间为你写下心法!”
对她面上怒意视若未见,虞兰时不慌不忙道:“以楚姑娘的体质,应当可以在幻境中坚持小半个时辰,只是林姑娘若再这般拖延下去,却不知她还能坚持到几时了。”
握剑的指节已隐隐泛了白,林箊压抑着沉沉怒意,哑声道:“拿纸来。”
虞兰时唤人拿来了纸笔,林箊提笔落墨,不多时便将整篇心法写于纸上。
将纸上心法大略过目了一遍,并未发觉异常之处,虞兰时收好心法,又伸出了手:“兵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