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的某些“危险”,声称那部分危险与“第十二章”脱不开关系。
和来时一样,他的走动几乎没有声音,向前只是走了几步,身影却立刻消失在埃米特眼前。
直到人彻底离开,埃米特这才反应过来周遭一片混乱,离开的那些人还没回来,而他已经知晓这不是地震或是其他什么具有威胁的事物,只是…找人。该说这些天之上的存在对于天之下的普通人的确不怎么在意吗?
小心越过地面上滑腻的奶油,埃米特回到了旅馆,再次阅读了一遍门罗为他写下的这些东西。
显然,“那个人”接近他并不是从成为自己仆人开始,而是更早一些的时候,例如伯爵,那也很可能是他的身份之一。这两个身份之间的记忆可以进行缝合。他们在分开之前应该也有爆发过什么,讨论或者说争论一类,尽管他对于就在前几天发生的事情也有些记不太清,但很明显,他记得对方的目的。
对方要他“自己”来面对这个世界的一些事情,因而不能再“庇护”。
这种话语给他熟悉感。
刚才和门罗的谈话也让他想起一些蛛丝马迹,对方在研究他曾经提及的一些事情,并提出第一章 的某些“危险”,声称那部分危险与“第十二章”脱不开关系。
或许……他也应该从这方面入手。
在旅店整理完笔记和物品后,埃米特没有再停留,前去退房并准备先行离开阿塔纳卡。办理退房业务时,前台的女士问道:“和您一起来的那位先生也退吗?”
埃米特后知后觉,意识到当初自己并不是一个人来的这,他点了点头:“是的……不过抱歉,我得去拿下他的东西。”
那是对方最后停留在他身边时住的地方,说不定会有其他什么东西留下!
语毕,他也没等人说些什么,立刻去了先前隔壁的房间。
意料之中的是,门没有锁,推开门后,映入埃米特眼帘的是和他那个房间没什么区别的布置……只是也有一些区别。
这个房间很干净,干净得仿佛从来没有人进来过。但是桌上放着一个腰包,看上去很瘪。埃米特却立刻上前去拿了腰包,将其打开。
里面是一张提前订好的火车票,时间正是今天下午五点二十,除此以外还有一张纸条,上面写着:【我将努力等待你。】
第107章
等待似乎并不是一件需要努力的事情。
埃米特不知道写下这张字条时, 对方到底是怀抱着怎样的心情。只是当他看见那纸上的单词时,他却从那足以渗透于纸背的字迹中感受到某种艰难的挣扎。
“那个人”不想离开。
他想,就像是不得不离开, 有时候人总是会因为各种原因而做出并非自己所希望的选择, 接着开始怀抱期待, 连等待都成为需要努力的事。
有人在努力做着这样的事情, 而自己却连对方的名字都忘却,或许在不久的将来,不止是名字, 对方的模样, 说话的声音,交谈的对话……所有的一切都会被模糊。
埃米特说不出来自己心里到底是什么想法, 他只是将纸看了又看, 想要将这短短的几个单词牢牢地记在自己脑海里,想尽一切办法不让它被遗忘。最后,他将它贴身收好, 以确保不被遗失。
他站在桌前沉默了好一会, 接着才看向另一张车票。
“那个人”已经将所有事情都安排妥当,包括今天下午的火车,从阿塔纳卡到南姆市的直达火车。索性南姆市相较于莫卡要大上不少, 有直通车。
这趟火车需要坐上一整晚,到第二天中午才能到达目的地。埃米特不准备在火车上睡觉,他打算趁这个时间好好记录下东西,然后等明天到地方之后再切换进灵魂体的状态去找费舍尔。
下楼退了房, 他带着自己为数不多的行李前往了火车站。
先前他与人一同来到这, 到离开时只剩下了自己一个人, 总让他有种形单影只的孤独感。他并不排斥这种感觉, 相反的是,这种感觉让他觉得很熟悉,似乎他更“应该”属于这样的感觉。
寻着编号,埃米特找到了他自己所在的车厢,在规定的月台后等待着。
和远处一群人嗡嗡地挤在一起不同,他所在的地方只有寥寥几位绅士打扮的人,他们戴着礼帽,身后有仆人打扮的人拎着皮质的行李箱,有人手里则拿着一支考究的木制手杖。
埃米特算得上穷酸的打扮在这群人里有些惹眼,但他倒是对此没什么介意,反而趁等待的时间先拿出自己的本子开始记录,这一次他着重写着费舍尔的事情。
还未写上几笔,一位老先生不知出于什么考虑停在了他身侧。
对方斟酌了一下,低声说道:“打扰一下,冒昧想问您一句,您是学士吗?”
埃米特停下手里的笔,侧头看向他。这位老先生脸上遍布沟壑,雪白的头发整齐地被掩在帽子下方,看上去倒也是一个严肃中带着几分儒雅的老人。
埃米特想了想,摇头说道:“我不清楚您说的学士是什么。”
老先生指了指被埃米特随手挂在包上的那个小挂件,是门罗给他的那个特殊的铜制小碗,说是容器也不是很恰当,毕竟那看上去装不了什么东西:“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这应该是阅读者阁下留下过标记的东西。”
阅读者?埃米特猜测这是门罗在天之下的某种称呼,对方在一开始和他的对话中也隐约有表现出来,他对于名字这样东西并不常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