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的司星者。
这件事急也急,但最好还是不乱来……后面肯定不止现在这么几个信徒,要是被人误解就麻烦。
他想了想说道:“你可以给我写信,到了新地方停顿的时间如果较久,我有时间,也会同你回信……过段时间我或许会有其他更方便的方法,但在此之前,我们还是以书信交流吧。”
提及书信,费舍尔似乎有些激动,甚至脸上都涌现出些许红晕:“能收到您的信……您亲手写的吗?”
“……是的。”埃米特心说,自己还是对一些事情不太敏感,他原以为写信这样漫长的事情可能会让人等得不耐烦,但眼下看费舍尔的情况……似乎这对这个年代的他们来说才是正常的,费舍尔反而更在意可以获得自己的手迹。
……尽管他的手迹算不上什么,当初还给伯爵抄了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书。
但愿他们两人不会碰上,以伯爵那副身家,应该也不会再将他抄写给对方的书籍变卖出去。只要不流传在外,以费舍尔那副态度也断然不会给其他人看自己的信……应该不会有因字迹露馅的可能。
不过回去再练练字,稍作区分也好。埃米特想着,又补充道:“目前你可以将信寄到霍维尔书店,那里的埃米特会代我收信。”
费舍尔原本激动的神情骤然冷淡了几分,他流露出几分担忧:“寄给他?他不会泄露您的事情吗?他似乎也受过您影响……我先前还想过要不要从他开始动手,也帮您抹除掉踪迹。他现在……也是您的信徒吗?”
埃米特差点哽住了。
他那时候只是来问一下费舍尔有关葬礼的事情啊!这到底有什么危险?
费舍尔那几个问题和他中间所透露出来的事情让埃米特一时之间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好,他迅速转动了一下脑筋,想了想才开口说道:“我有我的方法,不过就像以前同你所说的一样,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既然他曾经与我有过接触,那再怎么样也比更加陌生的人安全。至于信徒……”他似笑非笑地问道,“你是怎么想的呢?害怕有人与你平起平坐?”
费舍尔当然是这样想的,他不敢说,却也因此对当初帮过自己的埃米特感情更加复杂了。
对方对他有恩,只不过,那不能与教主对他的恩情等同。就算两人说不定以后就是同样皈依于教主座下之人,也不妨碍他想干掉对方的冲动。
“我只是……担心我不再是您心中特殊的存在了。”他低声说道。
埃米特拍了拍他脑袋:“你们对我而言都是特殊的。”因为另一个就是我自己,他心里忍不住接话。
费舍尔垂下脑袋,不再多说什么。
埃米特也看时间差不多,准备动身返回,走之前,他特意叮嘱了一遍:“不论你心中是否有芥蒂,但不要让我发现你的行为上有问题。好好和同伴相处,费舍尔。”
费舍尔低头行了一礼,默默表示了自己将会注意。
从费舍尔家中离开后,埃米特呼了口气,等时间差不多了就回归了自己的身体。
他本来也可以去一趟墓地,见见那群小孩子有没有商讨什么事情,或者看看那身体与内里不等同的某个特殊的“孩子”。
但他却还是有所顾及。最近的梦越来越频繁,在他切换了状态之后更甚。
做梦不轻松,更何况是这种似是而非的梦境。
这一次的梦境,他又回归了雪域。
呼啸着的狂风之中,灰白的雪花犹如被燃烧殆尽的灰烬,四散纷飞。扑打在脸上却没有任何水汽与湿意,而是一种犹如针扎在皮肤上的疼痛感。
但这份疼痛也很快就随着寒冷所带来的麻木一起消失。
世界被分为两色,一色是黑,漆黑的夜空犹如倒扣在地面上的碗,碗壁上什么光亮都没有;另一色则是白,灰白的是地上厚厚的一层雪,落下时仿佛也是无形的漆黑渐渐披上了白色的外衣,由此雪花有了形状。
他茫然的看了眼天空,进而俯下了身,触碰到了地上的新雪。
刹那间,无法分辨的呜鸣声从远方响起,就好像是在唤醒谁。
他回过头去。
天亮了。
雪狼拖着一片漆黑的东西向他奔来,就好像是拽着夜晚的一角。
埃米特没由来想到了第一章 的司星者。
逐夜狼……不是驱逐黑夜,而是追逐黑夜的话……也就是说,逐夜狼所崇拜的是黑夜吗?
只是梦中没有人能回答他的问题。
现实之中,远方的阿诺看着手里被黑暗所拖拽着离开的东西,又看着那东西逐渐和黑夜融为一体,垂下了眼看着空无一物的掌心。
他深吸了一口气,从雪地上站起来,追着逐渐离开的黑夜向着莫卡而去。
第65章
第二天, 埃米特照常洗漱完下楼,吃完阿诺准备的早饭,便准备继续解决工作。
阿诺给他倒了杯茶, 旁边还放了一个可颂, 以免他中途饿了想吃点什么。
先前有段时间怎么都感觉有些饥饿的状态虽然已经消失, 但那种饥饿的感觉却一直警醒着他, 让他对于食物也稍微有点依赖心理。
就算不吃,能看到也行。
坐在那还没抄两句,他便听到了“铎铎”的敲门声。
抬眼看去, 正是一个莫约十二、三岁的少年旁边跟着昨天的诺伯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