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回旧都
任瀚棠一脸懵懂,其他人却都明白,任子贤这是心疼自家儿子了。
众人想要开解或者劝慰任子贤几句,可她们还没来得及开口,后院和前院的月洞门处就已经传来了邓喜斌的脚步声。
他跑得很快,落脚也很用力,咚咚咚的声响透过开着的后窗清晰地传了进来。
任子贤额上青筋直跳,“喜斌,你小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毛躁了?”
邓喜斌猛地停下脚步,他的神情焦急中还带着几分迷茫,“不是......将军,不是我毛躁,是咱们家后院......”
任子贤抬手打断他,“你说那些棺材?那是我带回来的。”
邓喜斌有一瞬间的呆愣。
任子贤头痛的冲他招手,“进来,我跟你们大概说说我这些年的经历。”
邓喜斌其实早就想问了,此时任子贤主动提及,他自然没有错过的道理,于是,他立刻小跑着绕到前院,然后又三步并作两步进了正房那间待客的厅堂里。
季伍氏、王文氏、邓秦氏和任瀚玥姐弟三人都在东屋,就连姚玉知也被任子贤搀扶着坐到了他身边的椅子上。
邓喜斌四下看了看,然后就跑到邓秦氏身边的空位上坐了下来。
任子贤瞥见人齐了,略清了清喉咙就开始讲述他这些年九死一生的惊险遭遇。
众人这才知道,原来当年被派去暗杀任子贤的宦官何奇竟然在御赐的壮行酒里下了一种名为“神仙倒”的秘药,这种秘药无色无味,但却可以让人神经麻痹、气力尽失。
因为是御赐的酒,不喝就等同于抗旨,所以任子贤饶是心中戒备,但却还是意思意思的喝了两口。
就是这两口为了表明自己忠心的酒,在战场上夺去了他指挥和冲杀的能力。
主帅重伤昏迷、命悬一线,南朝的将士们军心大乱,与南朝卖国的宦官何奇早有勾结的北朝皇帝当机立断命令自己的部下全力剿杀任子贤带领的南朝军队。
虽然已经时隔三年,但任子贤却依然记得那一战的惨烈。
当时他不能说话不能动,顾峰和汤峪只能轮流把他带在身边,那些他一手培养出来的亲卫则在其他将士的配合下拼死搏杀,用自己的生命为他铺出了一条逃出生天的血路。
任子贤永远也忘不了当年顾峰和汤峪带着他偷偷摸摸到处躲藏时,他们脚下的土地上残留着的那些残/肢和血/渍,那些都是他亲手带出来的兵,他们有的已经年老,有的正值壮年,有的却不过刚刚及冠。
他们在守边戍土、对抗外敌的过程中活了下来,可他们却带着绝望和愤恨死在了“自己人”的算计里。
说到这里时,任子贤的脸色阴沉的都能滴出水来,虽然他没有明言,但聆听的众人却都听出了他对南朝皇室和那群宦官的愤恨。
作为同样在军营里浸淫了数年的老兵油子,邓喜斌和任瀚玥对他表现出来的凌厉杀意更有体会,他们相信,只要有那个能力,任子贤一定会为他死去的袍泽讨个公道回来。
之后,因为任子贤受伤太重,很长时间都一直昏迷不醒,顾峰和汤峪只能一边躲躲藏藏一边想尽一切办法为任子贤延医问药。
好在,他们任家军在边境线附近最不缺的就是人望,百姓们饶是因为战乱饱受苦楚,但却依然有很多人愿意帮助他们隐藏行迹,并且想方设法为任子贤请可信的大夫。
在有心人的刻意传扬下,伏牛山别院大火、姚玉知等人身死的消息只用了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流传到了任子贤他们藏匿的那片地区。
为了避免刺激到原本就已经只剩下一口气的任子贤,顾峰、汤峪以及那些热心帮助他们的百姓全都不约而同的对任子贤隐瞒了这个消息。
一直到一年之后,任子贤已经能够自己下地活动,三人这才开始着手准备南下事宜。
当然,在这个过程里,伤还有好利索的任子贤就只负责坐镇指挥,以及指导那些愿意跟着他们离开当地的孤儿进行训练。
像买马、买兵器、安排假身份、通过打猎、贩卖山货、灭杀到处作乱的北朝兵士等渠道筹集资金的工作,则全都由顾峰和汤峪两人带着不断成长变强的孤儿们负责。
第37章 回旧都
这样忙碌了整整两年,任子贤、顾峰和汤峪终于打造出了一支包括他们三人在内的二十一人的骑兵小队。
之后,任子贤领着他们大家,好不容易克服重重险阻回到了原来的南朝都城,然而等待他们的,却只有一座已经变成了废墟的任家别院和三十多具已经成了白骨的遗骸。
任子贤让顾峰和汤峪去以前将军府的田庄和铺子打探,结果自然不出他们预料,那些原本属于将军府的产业现在全都已经有了新的主人。
在帮忙安葬了别院里所有尸体的村民们面前,任子贤这个一向信奉男儿流血不流泪的堂堂七尺男儿却脆弱的跪在断壁残垣间嚎啕大哭,那哭声之凄惨,就如同他已经失去了一切希望,并因此陷入了疯狂一般。
村民们都很同情这个为国为民征战数载,结果却反被狗皇帝害了家小的常胜将军,他们一脸窘迫的跟任子贤道歉,说他们只买得起最差的薄皮棺材安葬众人,而且除了衣着最为华贵的女子应该是任夫人之外,其他的男男女女他们一个都不认得,所以也没办法给他们立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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